标点符号“微创术”

最近，我校张英老师的作文课以“标点符号”为切入点，寻找教学难点的突破口。

一篇好作文，作者总能调动各式各样的标点符号，并灵活地穿插其间，或发问，或引用，或排比，或喟叹，或省略，行文时酣畅淋漓，文采斐然；时而精警策人，余味悠长：将标点符号的修辞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相反，一篇行文糟糕的文章，语言的枯燥首先就表现在语句形式的单一上，通篇只见陈述性逗号和“英式句号”——点号，行文如平山无起伏，如镜面无波澜。这些问题，都被张老师当作“病例”进行了精心梳理和点评，并在组织课堂预习时抛给了学生。当一句句、一段段行文无味的语句和千篇一律的“逗号”被张老师“晒”出来时，无疑于一个个病灶被清晰地扫描，让人警醒。

逗号表语意的自然停顿，是学生作文出现频率最高的符号。可恰恰这“自然”两字，让许多学生行文写句时只注意它的停顿，忽略了它“短促沉凝、铿锵响亮”的修辞效果。相反，爱国歌曲《我的中国心》里一句精练的歌词，就是逗号运用的典范之作——“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在这里，几个极具中国特色的意象被词作者几乎一字一逗，着染出凝重千钧、雄阔苍劲的意境，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为此，张老师先解剖“病灶”病理，再特意安排学生就《赤壁赋》这个特定的叙事情节进行“用逗号，写短句”的文采训练。几番打磨之后，课堂出现了这样的佳句——“下放黄州，渔樵杂处，扁舟苹履，放浪山水。种蔬菜，得东坡雅号；入厨房，烹东坡肉味。山月竹林，细雨蓑衣，竹杖芒鞋，吟啸徐行”——这个学生恰如其分地运用逗号，读来晓畅铿锵，很好地诗化了苏轼的黄州生活及心灵世界，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在大多数学生心里，常用在“你去哪儿了？今晚吃什么？”这样的一般性叙述中，以此行文，自然有气无力。但如果我们能基于对叙事感情的精准把握和对事物本质深刻的分析，巧妙地运用设问、反问的修辞，势必大大增强警策的力量。为此，张老师在进行作文训练时，要求学生“刻意为之”，在叙事之后“着意”安插“反问”与“设问”，以展开叙事的思考。同时，组织学生小组以“更喜岷山千里雪”为话题进行“问号微创”。“谁说天地都是冰冷的背景？”“谁说他们不能给‘浩然之气’以最热烈的回应？”在这里，“皑皑的白雪，茫茫的草地”恰恰成了革命先辈“浩然之气”最为壮烈的背景，从而衬得他们“风雨侵衣骨更硬，野菜充饥志越坚”！此时此刻，你不觉得革命先辈的“浩然正气”已深深地根植于巍巍的雪山吗？而雪山草地不正以最阔大的胸怀接纳了他们最坚定的信仰吗？课堂展示的这位小作者立足于对自然环境与长征精神的深沉思考，连用多个反问句，“天地大同，浩气长空”的价值情感喷薄而出。

当行文到了高潮之处，人们往往会借用感叹句强烈地宣泄情感。基于这种特性，张老师在课堂上着意引导学生在行文时注重情感的培育，在恰当的时机用好“感叹号”这个情感的腔镜，去扫描情感的高亢或低沉。学生在作文《由旅客遭遇天价虾说起》里这样写道——当下中国的城市宣传总是着重于美丽山水、名人古迹，却很少彰显一个城市的诚信力量，以致于多年的旅游品牌最终倒在了一只大虾的进攻下！这从反面警醒着我们，“重经济、轻道德”付出的代价也是天价的！新时代的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好客”，更期待的是诚信！不得不说，感叹号的使用，在感情上起到了较好的修辞效果。从学生大彻大悟的表情上，完全可以掂量出他们沉甸甸的收获。

依此类推，课堂上的我们也可以去做省略号、分号、引号的“定点”微创，一则可以引导学生使用规范的标点符号，二则借助于各类标点丰富的特性和修辞，创造出与文章思想、感情相契合的好句子，从而达到训练学生思维与语言能力的目的。

（作者单位系湖北省随州市曾都区第一中学）

《中国教师报》2019年09月04日第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