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怀古

五月的河岸，有楚人子孙的声声呐喊、谛听，有《离骚》和《天问》的诘问与诉说。

透过那些燃烧着生命力的篇章，我看到美人、芳草和鱼虾，浪涛滚滚的河流，还有峨冠博带的传说。

想必那是一个大雾弥漫的阴天，想必岸上的路已被一条条斩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凌空一跃，衣裾漫飞，在水面上划过弧线，划痛了历史，也划痛了后人。

楚国江里的鱼，如一群失去水分的落叶，从此岸到彼岸，被一道枯瘦如柴的影子，纷纷烫伤。

站在清明的江边遥望那一泓碧水，如今，我辈复登临，还能照见那流落的诗人的倒影吗？

诗人的一生，荒芜了灾难与悲凄，却永存于那些被泪珠擦亮的诗歌。

那些深沉的方言和楚辞，连同两岸的艾叶一起，生生不息。

以致每每吟咏起古老的诗篇，江水就要咆哮，群鱼就要呜咽。

又临五月，江面上，依旧有龙舟驰翔，有锣鼓喧天。

有无数粽子投入清粼的江水——喂鱼。

喂一段经典的传说，喂养着青铜般铿锵放歌的黄皮肤民族。

（作者单位系浙江省杭州市文澜实验学校）

《中国教师报》2021年06月16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