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儿童哲学没那么难

东北师范大学附属小学关于儿童哲学的研究始于2014年，“儿童是哲学家”是附小提出率性教育的一条重要依据，随着率性教育在附小的出场，儿童哲学的研究正式进入附小。2015年6月，以“儿童哲学与儿童教育”为主题的第一届儿童哲学高峰论坛在附小举行，自此儿童哲学与附小“结缘”迄今已有7年之久。虽然附小的儿童哲学并未作为一门正式课程开设，但在附小寻常的课堂场景中，却时时折射出儿童哲学的影子，儿童哲学以普遍、多元的形式走进附小，走进各个学科，走进每一位教师以及孩子的世界。附小的儿童哲学研究，正在“各学科普遍融合”、重点研究“儿童之问、之思、之学”“培养儿童基本思维能力”的道路迈进，并已基本形成了附小独特的儿童哲学实践风格，校长于伟称之为儿童哲学的“第三条道路”。

第一，所有学科共同关注的焦点有两个：一是归纳思维品质的训练；二是一般性、普遍性问题的思考。附小倡导让儿童更多经历“从个别到一般”的归纳学习过程。从个别到一般的归纳过程，是对“普遍性”“一般性”问题学习思考的重要起点。比如语文学科，在教授“边塞诗”单元时，教师将两首边塞诗扩展为10首左右的边塞组诗，教师引导学生从一类题材中归纳边塞诗的特点。再如美术学科，教授“国画——小动物”单元时，教师引导学生从画的各种小动物中归纳出小动物的轮廓造型特点——椭圆。这种归纳思维品质的训练、从个别中寻求一般的教学，就是在实践儿童哲学。正如罗素所说：“当有人提出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的时候，哲学就开始了，科学也就有了开端。”

第二，有些学科内容直接涉及哲学问题的探讨，比如道德与法治学科关于“自由与规则”等主题的探讨。只要教师给学生提供开放的思想交流平台，孩子就可以对“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什么是真正的规则”等问题进行非常深入的探讨。如附小有学生在探索什么是真正的自由这一问题时提出：“自由，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事情，但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能触到它的底线，否则就叫放纵……”

第三，教学组织形式是实践儿童哲学的切入点。假如教师能很好地落实个别学习、小组学习，也是在实践儿童哲学。因为充足时间的个别学习可以为儿童的自主建构性学习提供可能，而基于对话、交流的小组学习可以让儿童针对某一问题很好地展开对话。对话交流是实践儿童哲学的主阵地，正如苏格拉底在广场上与众人围绕某一个问题的探讨一样。

第四，关注“安全共同体”的创建是在实践儿童哲学。师生之间、生生之间有一个安全良好的关系，在课堂上，孩子能够自由、自在、自然地表达自我，学生说“我不会”或者说错了，教师不会批评，同学不会嘲讽，所以学生愿意想，愿意说，敢想敢说。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人可以发现“真理”。

此外，关注儿童对世界的好奇、自由发问也是在实践儿童哲学。学生进行有根据的表达、质疑，以及讨论、交流、倾听的技能技巧也都充满了哲学精神。不把所有的知识都当作真理，善于批判和质疑的精神对学生来说很重要，比如在数学学科推导“圆的面积公式”时，有的孩子提出：“无论把圆分割成多少份，每个小扇形都会有弧度，圆都无法转换成真正的平行四边形。那就不能用平行四边形的公式来计算圆的面积，即使算出来也是一个大约的结果，不是精准的。”这种有根据的质疑和讨论，实际上就是在实践儿童哲学。

只要我们在现实的实践与儿童哲学之间建立关联意识，儿童哲学就能在学校的各学科沃土中更好地生根发芽。

（作者分别系东北师范大学附属小学党委书记、东北师范大学附属小学繁荣校区副校长）

《中国教师报》2022年02月23日第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