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是学校发展的艺术

叶圣陶先生说过：教育是农业而不是工业。农民不会总去折腾庄稼，教育也是如此。稳定的育人目标、稳定的人心、稳定的教学活动，学校才能稳定、持续、更好地发展。

在笔者看来，叶圣陶先生的话有两个核心观点，其一即“教育是慢的艺术，要静等花开”。当前，来自家长和社会的诸多焦虑，常常会让学校迷失教育方向，甚至动摇育人目标。家长把每年的中考、高考升学率作为对学校评价的最主要依据。上名牌大学，赢在中学、小学、幼儿园，甚至要赢在胎教上，这种非理性的教育思维将学校推向应试教育的战场。但是，学校教育不能完全迎合家长和社会，教育要祛除极端功利化认知。

笔者所在的浙江省衢州市实验学校，是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这些年，无论学校发展处于顺境、逆境，无论是曾经的一个校区还是现在的多个校区，学校的育人目标始终没有动摇过。从管理层到教师，已经形成这样的共识：靠多占时间、多做题、多讲课来提高学生成绩的教师不是好教师；教师不仅要关注学生的学业成绩，还要关注学生的生理、心理和人格的健康成长。基于这样的育人目标，学校的七、八年级走读生不组织晚自修，住校生的晚自修独立学习，教师不得讲课，只能个别答疑辅导；九年级学生也从不缺席各种拓展课。如此，学生才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有充足的睡眠休息时间，有更多的时间自主学习成长。

另一方面，学校严把作业布置关，要求教师凡是布置的作业必须批改，凡是要求学生做的作业，教师自己须先做一遍，避免题海战术。学生的作业量少了，学生的发展空间相对大了。学生升到高中以后后劲足、学习能力强，这是学生一辈子的财富。

虽然一个高效协调、民主和谐的领导班子可以提升管理团队的执行力和创造力，但更为重要的是教师队伍人心的稳定。30多年的校长任职经历让笔者明白：要稳定人心，靠的不是制度，不是约束，而是信任，是关心，是人情味。教师心中有学生，推己及人，学校管理者也要做到心中有教师。比如校长经常转转校园，转校园不是为了查教师、管教师，而是通过观察和交流，可以想到教师最需要的是什么、学校能为教师再做些什么。

“陪伴就是教育。”学校也要为学生做点事，帮助学生学习、生活情绪保持平顺稳定。比如，给小升初的学生更多的衔接时间，进行心理和生活辅导；在中考冲刺阶段，食堂给九年级师生提供免费点心，或者适时开展包粽子、做点心活动，又或是师生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等。

叶圣陶先生核心观点其二是“孩子要个性发展，而非整齐划一”。这要求每名教师都要有自己的教学风格，有自己的教学理想，开展稳定的教学活动。学生有自己的成长节奏，教师开展教学活动也有自己的节奏，如同农民种地，学校不能动不动就是统测、联考，不断比较谁的庄稼先发芽、谁的庄稼长得快。因此，笔者所在的学校既不参加校际联考也不组织内部月考。七、八年级每学期组织两次考试，试卷由备课组自己命题，自己阅卷，没有排名。有时备课组也会交换命题，让学生适应一下不同教师不同风格的试卷，以便更好地提升自己的适应能力。

“把时间交给学生，把空间交给学生，把自由还给学生。”在稳定教学活动之外，学校还会组织开设各种拓展课，满足学生的个性化成长需要，给学生相对自由的成长空间。

（作者系浙江省衢州市实验学校教育集团党委书记、总校长）

《中国教育报》2019年06月19日第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