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老司机”养成记

新春走基层 教育脱贫攻坚一线见闻  

“大爷，棉衣合身吗？”“小啦！”

“袄子脱了再穿还小吗？”“肚子这儿小了！”

“该减肥啦！回头我给您换！”“哈哈哈哈”……大团白气从两人嘴里冒出来。春节前夕，教育部挂职河北省威县枣园乡魏家寨村第一书记皇甫磊骑着三轮，在路口遇见村里大爷便用当地话与他寒暄起来。

这个冬天，皇甫磊与一同被教育部派来挂职副书记的李瑞，为村民谱写了“暖冬三部曲”：上门为69名70岁以上老人送一件棉衣、为全村34名建档立卡学生送一件羽绒服、为全村296户村民送一副春联，在全村营造敬老爱幼、幸福和谐的村风村貌。

驻村4个月来，两人走家串户为村民建档立卡，与村民促膝谈心，村民对他们早已亲如家人。如今，看着大伙儿排着队来领新春礼物，皇甫磊和李瑞笑得很开心。

记者去魏家寨村的那天，有余雪，湿度高，大雾，能见度不过10多米。县城到村子19公里的路，“老司机”皇甫磊驱车竟然花了近一小时。没靠导航，他将车准确地停在了村委会门口。他指着心的位置说：“这是生物钟导航，地图都在这儿呢。”

“老司机”的地图是一日日画出来的。皇甫磊骑着三轮，摇晃颠簸地压过村里结冰的路面。他指着路边一块空地说，天气暖和的时候，大爷大妈们在这里一聊就是半天；再转过一个弯，是属于大爷唠嗑、打麻将的活动室；再往前几十米，是大妈们坐着闲谈的台阶……皇甫磊说起这些，就像在介绍自己家一样熟悉。

继续往前，便到了梨园。这是村民们脱贫致富的一大产业。望着一排排梨树，皇甫磊说：“秋月梨、雪青梨、新梨七号、红香酥梨，梨园里能产好几千斤呢！”

从村民们手里租用土地搞村集体经济，而几年后才能见收益，很多村民不情愿。前几任书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啃下了这块“硬骨头”，并搭起了电商平台。2019年，魏家寨村的梨、小米、核桃、地瓜等农副产品销售额近20万元。

让村民们走上更富裕的道路，是两位驻村书记的决心。皇甫磊率领驻村工作队与京东协商，将在京东商城设立“中国特产·威县扶贫馆”，专门销售这里的农产品，还打算与快递商建立合作，进一步提升物流配送效率。

快回到村委会时，皇甫磊又去了趟村民赵清彬家。赵清彬因为身患肾病，无法务农或打工，家里的3个孩子都在读书，妻子便成了唯一的劳动力。2019年，他们家是村里最后脱贫的三户之一。“皇甫书记来的时间不长，但来我家的次数没有数儿了。”赵清彬说，“他老和我说，家里的大小困难、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他说。”最近，驻村工作队组织给村民的厕所搭顶棚，他家的也装好了。

在夜色和再次升起的雾气里，3位农民正在村委会院子里把运来的梨打包装盒。皇甫磊和李瑞把梨一箱箱往自己的车上搬，这是年前的最后一次发货。

赶上发货的日子，两位书记就常常开着自己的车，把梨拉到县城的快递点寄出去。在浓雾里，皇甫磊和李瑞的车，一前一后，缓缓开着。

2012年，威县的贫困发生率为34.1%，被列为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同年成为教育部定点扶贫县。几年来，12位教育部干部先后被选派到此挂职，助力脱贫攻坚。2018年9月，全县实现脱贫。截至2019年10月9日，威县综合贫困发生率降至0.8%。

“脱贫攻坚是一张蓝图，我们每个人都在上面画一道自己的风景。”皇甫磊说，等春天来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村里妇女多，要探索成立“魏家寨村妇女代表会”；枣园乡潘店中心小学和枣园小学的操场要硬化，厕所要重修；村委会边上还要建个儿童阅览室……

《中国教育报》2020年02月01日第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