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嘤嘤

下午，看书疲倦了，就上谷山去走走。走到高高的谷山上，俯瞰山下的城市，城市里的喧嚣已是听不清了。

向右拐进长廊，廊上爬满着繁盛的凌霄，外面炎热，长廊里却是凉爽宜人。顺着长廊走下山坡，向右再走一段小路，眼前便出现一处山坳，长满各种树木，高大茂密，清荫满地。林内有一块圆石，我走过去，坐在莹洁的圆石上。

安静地坐着，就会发现高树上有许多鸟雀，白头翁、金翅、蜡嘴、画眉……这些小鸟在繁枝密叶间灵巧地飞来飞去，肆意鸣叫。斑鸠不怕人，我望着它们，它们也望着我，一会儿时间，它们就自顾自地玩耍，在横枝上追逐嬉闹，树上好一阵热闹。还有山喜鹊，大大的红嘴、黑色的头部、蓝色的羽毛、长长的尾巴，它们胆小，见我坐在那里，就“刷”的一声飞走了。偶尔会飞来一只伯劳鸟，落在林外的高枝上，歇息一会儿，又匆忙飞走了。

要是运气好的话，会飞来一群相思鸟。它们乖巧漂亮，特别是如红漆般的小嘴，最是让人喜爱。它们在树上打闹一会儿，又很快地飞走了。有时听见林中“笃、笃、笃……”的响声，我知道那是啄木鸟。不敢稍动，怕惊走了它，便久久地坐着。这时，从密草深处走出一只戴胜鸟，它漂亮极了，头戴高高的扇形羽冠，身披黑白相间的鲜靓羽衣，像一个贵妇，一步一点头地走了过来，一抬头猛地望见我，愣了一下，转身就快速地飞跑开了。有时飞来一只乌栋，身材俊俏，全身玄黑，一张大黄嘴，叫声清脆嘹亮。我靠着树坐着，听着悦耳的歌唱，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啊！

林内清风徐徐，草木清香，鸟鸣如歌，鸟飞似舞，童话般的一个美好乐园。《诗经》里吟唱道：“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我不是懂鸟语的古人公冶长，但也能体会得到高树上这些鸟类的自由和喜乐。

金庸的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里有一位“昆仑三圣”何足道，他能弹奏焦尾琴，琴音吸引各种鸟雀纷纷飞来，宛转啼鸣，以至盘旋飞舞，毛羽缤纷。何足道的本事，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徒有羡慕的份儿。我所能做到的，只是一有暇日就来到这片树林，静静地、久久地坐着，那些鸟类就很自然地飞来。时间久了，它们知道我没有相害之意，放心大胆地在这片密林里飞舞鸣唱。

我喜爱这些大自然的精灵，静静地与它们相伴相悦，望着它们绚丽多彩的羽毛，看着它们自由自在的舞蹈，听着它们婉转悠扬的歌声——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作者单位系湖北省谷城县谷伯中学）

《中国教师报》2019年07月10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