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

所有忙乱的日子，终于因这雨而停泊下来。

夜雨既来，总是让人没理由的惊奇。起床后立于阳台，这千军万马的战场让人感到何等豪迈。雨，就像世间的英雄，让大树小草，乃至那高傲的莺和燕，都在楼檐间瑟缩。

草草地洗漱，歪举一伞，在如溪如瀑的雨中，穿行小巷大街。车静人稀，这世界、这时光，到处是雨水的狂欢。不到半小时，衣袖、短裤、凉鞋，到处都湿淋淋的雨。

转回家来，换了衣物，慢悠悠地吃过早餐，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可能是因为叮叮当当的雨在陪伴吧，晌午不到便一切完工。午饭过后，雨还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弹出钢琴一般的交响。一家人悠闲地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邻家的女孩敲门喊女儿出去玩，我才知道——雨停啦。

走出门，已经是傍晚了，一切湿漉漉的，似乎都住满了清鲜的水。孩子得意地跺着人行道上浅浅的水渍，老人也不躲避树叶上的水滴；绿叶丛中，不知名的鸟儿一遍遍地展示着水亮亮的歌喉。

走过两条街区，我仿佛也“游”成了一条灵活的鱼，脑海里跃出一条灵动的诗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走着，游着，轻吟着，不由自主地向西边的远天望去，空蒙的水云间仿佛都是淡青的山色。

那年9月，几个人兴冲冲爬山，可一大早就大雨接小雨。大家打着伞，仰望雨中空旷、巍峨的高山，真是淡若水墨。只有坐叹山亭，拈几粒花生，抿几口小酒，想着那些抢游人下酒菜的顽皮猴子，此时正在山间不知如何逍遥吧。

这一场新雨，就算没有空山可赏，但看一看街角人家小院里那一嘟噜一嘟噜探出叶间的葡萄，或是一袋袋被雨滋润得水汪汪的西瓜和土豆，还有这红砖人行道上的斑斓落叶——也真让人向往一片秋色了。

（作者单位系河南省新郑市新村镇水泉完全小学）

《中国教师报》2019年08月21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