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石窟

龙门石窟很美，是那种历经沧桑沉淀下来的美。

之前，我对敦煌莫高窟了解多点，以为石窟开凿在崖壁上，四周一定荒凉萧瑟。当我们来到龙门景区的时候，眼前一片青山绿水：东西两边青山对峙，中间伊河开阔，水流潺潺；岸边杨柳依依，古朴的石拱桥凌空飞渡，远远望去形似龙门。

龙门石窟与云冈石窟、敦煌莫高窟并称我国三大石窟。“龙门”两个大字是陈毅元帅亲题，龙飞凤舞。我们参观的是龙门西山的石窟，抬眼望去，长长的崖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洞窟，一眼看不到头，静谧幽深，神秘莫测。

龙门石窟最早开凿于北魏孝文帝时期，前后经历6个朝代约400多年时间，佛像十万余尊，工程浩大令人叹为观止。

公元493年，北魏孝文帝为了学习先进的汉文化，巩固政权，把首都从山西平城迁到河南洛阳，石窟的开凿也由云冈转到龙门。

古阳洞是龙门最早开凿的石窟，洞内主佛宁静端庄、脸型长圆、身材瘦削，体现了北魏以清瘦为美的审美标准。宾阳中洞是为孝文帝做功德而建，主佛身着宽袖袈裟，结跏跌坐，双目有神，微露笑意，双手做说法状，给人以亲切温和之感。

无论是古阳洞还是宾阳中洞，鲜卑人粗犷豪放的风格并不明显，更多的是汉民族的婉约细致。这个马背上的民族，纵横草原，席卷中国北方，结束了他们的游牧生活。他们大兴农业，与汉民族水乳交融，最后仿佛无迹可寻。石窟里的佛像安详宁静，曾经的波澜壮阔在他们面前宛如白云轻拂，沧桑巨变在他们看来只是云淡风轻。

奉先寺的卢舍那大佛是龙门最大的佛像，按照武则天的容貌雕刻而成。卢舍那即智慧广大、光明普照之意，当我们怀着朝圣的心情拾级而上时，女皇那独步天下、纵横千古的磅礴气势扑面而来。大佛面容丰满，双耳下垂，嘴角微微上翘，庄严典雅、温和慈祥。大佛两边的弟子——迦叶饱经风霜，阿难温顺脱俗；文殊与普贤两位菩萨体态婀娜，姿容秀美；两边的武士则眼珠突出，咄咄逼人。他们各具特色又和谐统一。奉先寺的雕塑气势恢宏，工艺精湛，是中国石刻艺术的巅峰之作，是那个伟大的时代留给后人的壮丽篇章。这就是大唐的风采，大气开放，包容一切。

我们久久地伫立在佛像下，无论站在哪个角落，都被女皇的光辉与温暖笼罩。凝视着那智慧的眼神，浮躁的内心霎时平静，似乎已知生之所来又欲往何处。通达、自然，一瞬间既震撼又安详。

清澈的伊河水永远缓缓向前、波澜不惊。在游船上，我们回望龙门，龙门的青山秀水被一点点抛在身后。众星捧月中，卢舍那大佛慈祥和睿智的目光穿越遥远的时代，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一刻，华丽中透着沧桑，仿佛世界也静止了。

（作者单位系上海市宝山区虎林中学）

《中国教师报》2019年03月13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