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招生：对浙江高考改革试点的调查
www.jyb.cn 2015年07月20日 来源：中国教育新闻网-《中国高等教育》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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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走班制与教育教学能力的提升 在高考改革过程中，中学是政策的实施者，也是政策的接受者。中学的校长和教师既要理解并执行高考改革方案的基本条款，又要因地制宜地为本校学生提供策略性的应对措施。对此次浙江高考改革，中学尽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但在总体态度上都是积极并认可的，也在尽其所能调动或整合资源，全力配合改革的实施。而在应对改革的过程中，中学也在不断调适和成长。 1.选课制和走班制要求中学提升综合办学实力。浙江从2012年开始实施深化普通高中课程改革，突出强调选择性教育和选修课建设，这一改革实践为此次高考改革奠定了较好的基础。新方案的出台，等于是把原来的一些教育改革措施进行了确认和合法化，使得走班制、选课制具有较好的可推广性。必修课的走班制是参评浙江省特色校的硬指标，这使得高考改革在传统名校和优势学校更容易推行。其他一些办学实力相对薄弱的中学则还需要在师资队伍、资源条件、课程开设、教学制度建设等方面继续创造条件，以适应学生学习选择性和新高考的需要。 2.高考改革需要中学提高因地制宜的应对能力。本次高考改革对于所有中学而言都是新事物，都将面临许多需要根据本校实际独立去解决的问题，而在这方面，不少中学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摸索和尝试。行政班和教学班并存还是择其一？在“七选三”所具有35种科目组合的情况下，是否要提供所有组合的固定班级？有学校经过估测，认为大概保留15种组合的固定班是比较合适的；也有的中学提出将采用“5+1”或“4+2”混合编班制，即4-5门共同课程在行政班组织，1-2门差异化的课程采用走班制。 如何组织或指导学生选科？大多数学校表示在高一时都按兵不动，学生修习学校开设的全部科目。到高一结束前，学校再组织学生依据几轮考试摸底后最终确定选考科目。 如何安排不同科目之间的开课顺序？为了能让学生在高一时对所有科目都有了解，方便在进入高二时进行选科或选考，不少学校都尽其所能开足科目，以便为学生的选科提供更为充分的信息。而这势必要改变原有惯用的课程、课时、师资安排方式。例如，原来在高二才开设的生物课要在高一和高二同时开，生物教师就可能出现紧缺。 如何满足分层走班制对教室空间的需求？有校长测算过，如果实行走班制，每个学校的教室数量至少应该达到已有行政班数量的1.5倍，才可以维持正常的课程和教学安排。为此，不少学校也提出了创建更多的“多功能教室”、实行差异化作息时间提升教室利用率等办法。 3.改革中的“不可预见问题”需要创新中学教育体制机制。例如，不少中学都提到了可能出现学科教师的“潮汐现象”：设想上一级学生选择某个科目的学生多，但考试成绩并不理想，这就可能会导致下一届选择该科目的学生数量减少。在这种情况下，该科目教师就会出现富余，反之教师就会出现紧缺，从而导致对教师需求的波动性。而更普遍的现象可能是高一、高二时选考科目教师不足、高三时语数外教师不足。为此，有学校提出跨年级安排师资的方案，也有的地区提出教师的共享和“走校制”，这就需要创新教师管理体制。再如，选学选考和高考志愿“专业+高校”的模式要求中学为学生提供更细致、专业的学业指导，而中学又缺乏足够的合格师资，为此，一些中学已经尝试与高校合作，通过由大学教师提供系列讲座、学生自愿参与的方式为学生提供更有效学业指导。 学生选择能力和综合素质的培养 “选择”是浙江高考招生改革的关键词，新的高考改革方案赋予了学生从选课、选考到选高校、选专业的“一条龙”的选择权。然而，学生获得了“选择”的权力，却普遍缺乏选择的能力。 1.科目选择能力。受高考改革影响最大的高一学生目前最为关注的就是选考科目。高考改革赋予了学生从7个科目中自主选择3门作为自己选考科目的权力，而不必局限于原有的“理化生”或“史地政”固定组合，对此学生们普遍表示欢迎。但是，调查发现，在高一即将结束之际，绝大部分学生仍然没有选定最终的三门选考科目，多数学生只确定了其中的一门或两门科目，或者仅仅是确定了一定不选的一门或两门科目。为此，几乎所有高中都会组织若干次模拟考试，帮助学生确定自己感兴趣且有相对优势的科目，部分高中还组织了合作联盟（如慈溪中学等中学组成的“九校联盟），通过联考的方式更有效地帮助学生确定选考科目。 2.学业规划和选择能力。浙江学生在外语和选考科目中都有两次考试的机会，由此给学生带来诸多“选择的困扰”：在什么时间参加选考科目考试？如何安排考试科目的顺序？每次考几门？第一次考试之后是否再参加第二次考试？等等。两年后这些学生还将面临如何填报高考志愿的选择。改革后的“专业+学校”志愿填报模式使得对大学各专业的认识变革更为重要。尽管被访学生目前还无暇考虑两年后需要面临的选择，但是不难想象，学生需要获得大量信息并在很多种可能性的情况下做出最优选择，这对学生的选择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此，学生们大多都只能是“无助”和“迷茫”，这种感受既源于缺少前车之鉴，也源于对自身兴趣特长和相对优势的了解不足；既源于缺少自主选择的经验和能力，也源于学校和家长一时难以提供切实可行的指导。 3.“综合素质”的提升。本次高考改革提出“探索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参考综合素质评价的多元录取机制”，综合素质评价将作为高考录取的重要参考依据。在浙江“三位一体”招生中，“综合素质评价”甚至可以占到高考录取总分的30%-40%，“综合素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各高校至今没有提出清晰的“综合素质”评价标准，学生和中学对如何提高“综合素质评价”更是“一头雾水”。尽管如此，有不少中学已经切实感受到了素质教育的重要性，如何切实提升学生综合素质，将可望成为与课程学习和考试同等重要的大事而得到中学、学生及家长的重视。 调研过程中，笔者也有一种隐忧：选择自然会偏爱有选择能力的人，来自重点名校和优势家庭的天资聪颖的学生可能会在选择中更多地获益，那些受制于先赋和后天条件而选择能力较差的学生则可能成为选择过程的受损者。如何提升这些学生的选择能力，可能是政府和社会应该及早关注和重视的问题。 高校招生能力与办学吸引力的增强 高考改革首先影响的是中学，但对高校、尤其是一些学科专业的影响却更为深远，甚至事关“生死存亡”。在本次调研中，笔者也明显地感受到了浙江高校面临的压力和紧迫感，不少高校都已经在提高办学实力和招生吸引力方面进行积极的探索。 1.培养和提高招生能力。在以往招生过程中，高校实际上仅仅是被动地通过电子档案录取或“接收”学生，而不是主动招收和“挑选”学生。“三位一体”招生改革试点为高校自主选才提供了舞台和空间，因而也受到了浙江高校的普遍重视，许多高校参与试点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探索适合本校学科专业需求的招生标准和人才选拔模式，在实践中逐渐“学会招生”。 2.研究制定生源竞争策略。在采用“专业+高校”的志愿填报方式后，一些高校的优势、特色专业将可能脱颖而出，吸引到更高质量的学生，而一些新建、薄弱、冷门专业则可能出现生源质量下降、生源不足等问题，部分专业甚至可能因为失去高校的保护而被淘汰。为此，不少浙江高校已经在讨论酝酿专业结构调整问题，更多的高校则拟采用大类招生的方式，通过将相近专业“捆绑招生”来保证生源。在2015年各高校报送专业（类）选考科目范围时，有53.9%的专业没有提出选考科目范围要求，其重要原因可能就是担心限定选考科目后影响生源选择范围。 3.扩大高校和专业的影响力。为了让学生更好地了解大学和各个学科专业，一些浙江高校一改以往仅仅是招办招生的局面，而是广泛动员、主动参与，大批教授也积极参与招生。例如浙江大学就与网络媒体合作，开展了一系列“我听教授说专业”活动，并已经出版《教授带你“逛专业”》一书；一些高校主动加强与中学的联系，通过“走出去”的方式，深入高中举行讲座，向学生介绍相关学科专业，还有一些高校通过“请进来”的方式，把中学教师和学生请到高校参观实验室、实习基地。 4.加强专业建设，提升办学实力。为了提升专业在社会的认可度，一些高校的优势专业开始申请进行国际认证，例如浙江大学的管理学、浙江工业大学的工程学；一些高校的新建、薄弱专业则在酝酿特色化发展。部分高校已经在讨论如何进行教育教学改革以适应未来生源的多样化和差异化。 高考招生改革是为了促进人才选拔的科学性和公平性，进而从根本上提升教育和人才培养质量。从浙江高考改革试点的初步经验看，这一目标的实现绝不可能指望“政令一出，万事大吉”，在制定颁布改革方案之后，还需要一个长期、系统的能力建设过程。高考改革，需要以能力建设来保驾护航。 [本文为2014年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委托项目“高考改革试点方案跟踪与评估研究”（项目批准号：14JZDW004）的研究成果之一] (文东茅 林小英 马莉萍 李祎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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