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十五五”规划 全局谋划高等教育发展

◎摘  要  高等教育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基石，承担着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双重使命。围绕“强国建设、教育何为”这一时代命题，高等教育要以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精神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为指引，统筹推进自身改革发展，贡献国家发展全局。

◎关键词  高等教育；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教育强国

“十五五”时期是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夯实基础、全面发力的关键时期，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同时，这一时期也是建设教育强国的重要阶段。《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准确把握了“十五五”时期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所处历史方位，对未来五年乃至更长时期的发展作出顶层设计和战略擘画，也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提供了行动指南。

习近平总书记在《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的说明》（以下简称《说明》）中，强调在《建议》稿起草过程中把握了几点：坚持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坚持系统思维，坚持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坚持扩大对外开放。这对学习理解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精神，认识把握《建议》给出了思想指引和工具指导。高等教育要找准服务国家战略的切入点，以更高站位、更大视野、更实举措谋划推进“十五五”时期改革发展，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核心支撑。

深刻领会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精神，把握高等教育发展的根本遵循

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教育工作，将教育摆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中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地位。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着眼宏观战略，立足微观坐标，《建议》明确提出，“推动高等教育提质扩容，扩大优质本科教育招生规模。提升职业学校办学能力，建设特色鲜明高职院校。引导规范民办教育发展”。这些重要部署彰显了党的重大理论创新，奠定了未来五年乃至更长时期教育强国建设的基调。要系统认识总结从“十三五”到“十五五”发展规划中理论实践的融合迭代，深刻理解四中全会精神对高等教育发展的指导意义，准确把握教育的政治属性、人民属性、战略属性。

在根本要求上，《建议》提出，要“解决好人民群众急难愁盼问题”“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高等教育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锚定“育人兴邦”新方位，聚焦质量提升、公平普惠，适应国家发展对高素质人力资源的需求，回应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资源的期待。

在战略部署上，《建议》强调了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发展，提出要“统筹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建设”“一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发展”。“三位一体”的综合考量，是着眼未来，立足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聚焦“科技自立自强水平大幅提高”目标，就必须进一步强化教育对科技、人才的支撑作用，提高突破前沿、掌握高端科技的能力，提高人才自主培养水平。对此，高等教育作为科技创新的主阵地和人才培养的摇篮，必须主动承担“龙头作用”，与科技创新、产业发展深度融合，坚持“投资于物和投资于人紧密结合”，深度构建国家创新体系，形成“教育培养人才、人才驱动科技、科技反哺教育”的良性循环[1]。

在本质内涵上，《建议》指出“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强调“坚持人民至上”。高等教育不仅要持续扩大优质教育资源供给，还要通过促进社会流动、提升公民素养、推动文化建设，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2]，发挥在“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方面的基础作用，努力让更多群体通过教育改变命运，契合美好生活向往。

立足“十五五”时期，认清高等教育面临的新形势

“十五五”时期，我国发展处于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不确定难预料因素增多的时期。面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形势和艰巨繁重的国内改革发展稳定任务，高等教育必须准确认识、科学把握，确定历史方位与发展逻辑。当前，高等教育正经历从“跟跑”到“并跑”再到“领跑”的跨越，这一阶段的发展既要解决“有没有”的问题，更要解决“好不好”的问题[3]。面对人口结构变化、产业升级需求、科技革命挑战，高等教育发展要遵循“需求牵引—供给改革—质量提升”的发展逻辑，实现从“供给导向”向“需求导向”的理念转变[4]。

国际环境的深刻变化带来挑战与机遇。《建议》要求，“坚定不移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向纵深推进，和平和发展的环境受到影响，面对科技安全、人才安全、规则安全和意识形态安全等多重挑战[5]，高等教育要把握国际国内两个大局、统筹安全与发展，要在突破“卡脖子”技术、参与全球人才竞争、维护知识产权和重构国际格局等方面主动肩负新使命[6]，努力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注入稳定性力量。

国内发展转型对高等教育提出新要求。《建议》判断，“我国经济基础稳、优势多、韧性强、潜能大，长期向好的支撑条件和基本趋势没有变”。但人口结构变化、区域协调发展、创新体系构建都对高等教育提出了更高的适配性要求。对此，教育综合改革要加快质的突破、破除系统性制约，高等教育要做好前瞻布局，坚持质效协同，聚焦优势互补的区域经济布局，优化劳动力结构和素质，围绕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构建创新协同体系，努力成为创新要素的整合枢纽。高等教育要坚持守正创新，作出科学判断，遵循“规模与质量并重、公平与效率兼顾、传承与创新协同”的发展规律，实现从“外延式发展”向“内涵式发展”的转变[7]。

聚焦中国式现代化，锚定高等教育使命任务

《建议》强调，“围绕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建议》为高等教育提供了发展的问题靶向，锚定了服务国家现代化的时代命题。高等教育应围绕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聚焦政治、经济和文化等领域，明确使命任务，努力服务国家发展大局、回应人民需求。

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高等教育要坚持党对教育事业的全面领导，坚定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将“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作为中心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强化思想政治教育，引导学生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培养学识扎实、情怀深厚、灵魂高贵的人才；弘扬教育家精神，培养造就高水平教师队伍，强化教师待遇保障，建设心怀“国之大者”的高素质专业化的教师队伍，以适应新时代师资人才需要；健全完善人才培养体系，强化自主、高质量的创新人才培养能力，推动科研成果反哺育人，为民族振兴和社会进步提供持续智力支撑。

推动质量创新的协同发展。高质量发展包含着对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所以，高等教育自身发展的同时，要积极融入和服务于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办好人民满意的高等教育，质量与创新是核心驱动，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发展是重要课题。“十四五”时期，高等教育继续在“数”的规模上实现历史性跨越；“十五五”时期，人民群众对“质”的期盼会愈加强烈。高等教育作为教育科技人才发展的重要交汇点，要把握“科技创新靠人才，人才培养靠教育”这一内在一致、相互支撑的逻辑关系，努力实现从规模扩张向内涵发展的转变。

立足“两个结合”传承创新文明。高等教育要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做好文明传承与创新的辩证统一，走中国特色的文明发展道路，提升全球教育治理话语权，塑造可持续的国家竞争力。

围绕《建议》明确高等教育发展路径

《建议》指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是一个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进步的历史过程，需要不懈努力、接续奋斗”。高等教育应坚持目标导向、问题导向，坚持系统观念，保持战略定力，着眼“科技自立自强水平大幅提高”“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国防实力、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大幅跃升”战略目标，谋划推进“十五五”时期发展改革工作。

针对高等教育“怎么看”“怎么办”，《说明》指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这是指导‘十五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总体性要求”。《建议》在“加大保障和改善民生力度，扎实推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中详细阐述了如何“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也要认识到，《建议》其他部分也都不同程度地与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存在密切联系。高等教育要“跳出教育谋全局”，将自身改革发展和《建议》布局部署有机结合。总结来看，高等教育在未来五年的发展路径可以归纳认识为四个方面。

1.强化普惠功能，夯实共同富裕教育根基

教育要继续强化基础性、普惠性功能，高等教育要成为促进社会公平的重要力量，努力释放教育发展红利，夯实共同富裕教育根基。

落实高校办学自主权，建设差异化的高校体系，优化发展理念、改进管理模式，推动高校体系从“统一管理”向“内部治理”转型；优化学科专业布局，推动人才培养、学科设置与国家战略需求对接。加强有组织科研，鼓励原始创新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激励师生全面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抢占科技发展制高点；强化质量保障体系，建立高校内部质量保障机制，构建多元教育教学评估指标体系，完善教师专业发展支持体系。保障高等教育起点公平，打破出身、地域、家庭背景或经济条件的限制，推动多元化招生改革，拓宽入学口径，加强信息普惠，打破信息壁垒；推动基础教育均衡化，探索提早介入的补偿教育，强化基础教育托底能力；关注结构性赋能而非表面帮扶，发展“普惠型”素质教育，探索高校前置干预计划；构建长效保障机制，完善学生资助体系，完善反歧视与多元化政策，确保高等教育机会公平可及，让更多人通过教育改变命运；构建全民终身学习体系，构建衔接贯通的现代教育体系，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调发展，健全完全学分制、弹性学制，完善国家资历框架、微证书认证体系，建设覆盖城乡社区的学习中心，搭建衔接互通的教育“立交桥”，满足公民多样化学习需求。

2.深化产教融合，强化科技创新

《建议》提出，“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巩固壮大实体经济根基”。高等教育作为教育、科技、产业中的循环枢纽，体现了其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内在统一性[8]。当前，必须聚焦产教融合深度不足、人才供给与产业需求错位、“工科理科化”、高校成果转化率低等问题。适配产业升级发展方向，聚焦数智化、绿色化、融合化，为优化提升传统产业，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持，重点培养适应数字经济、高端制造等新兴产业的复合型人才；重视产业需求和学科专业的匹配，形成国家调控、省级统筹、产业需求的学科专业动态调整机制，建立多方参与的学科评估体系，定期发布紧缺专业目录，对前沿学科领域实施招生计划单列，确保人才供给与制造强国需求匹配；加强校企协同育人，优化高校办学类型和区域布局，升级产教融合平台，在先进制造业集群区建设教学、研发和产业一体化平台，打破校企人才流动壁垒，推动高水平技术技能人才共享，缩短技术成果转化周期；改革工程技术人才评价，打破单一化评价，将解决工程难题、专利转化效益纳入人才评价指标，激发应用学科创新活力。

《建议》提出，“加快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强原始创新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深度融合”。高等教育作为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核心，要夯实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推动产学研深度融合，服务科技自立自强。强化基础研究和前沿技术攻关，优化基础研究战略布局，在量子信息、脑科学等前沿领域设立国家科学中心，提高高水平科研产出能力，破解关键领域“卡脖子”问题，力争短期实现重大原创突破；创新科研组织范式，进行学科交叉攻坚，鼓励“揭榜挂帅”模式，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催生原创性、颠覆性技术；培育梯次化人才雁阵，构建自主可控的人才体系，贯通“战略科学家—科技领军人才—卓越工程师—应用型技工”培养，推广中国特色学徒制，完善高校企业双导师制，解决创新人才断层问题；推进教育数智化，培育“人工智能+高等教育”生态，把人工智能融入教育教学全要素、全过程，探索因材施教和创新教学途径，提升师生跨学科能力和数智化素养，健全教育数字治理体系，积极应对人工智能等颠覆性技术挑战。

3.推进教育对外开放，传承创新中华文明

《建议》提出，“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开创合作共赢新局面”“扩大高水平教育对外开放”。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鲜明标识。教育的国际影响力是教育强国的显著标志。推动教育高水平对外开放是加快建设教育强国的必然要求。高等教育作为中国教育对外开放高地，要打造“留学中国”品牌，提升国际吸引力与人才黏性，优化招生与培养政策，调整生源结构，打通“留学—实习—就业”链条，建立科学合理的奖学金绩效导向，建立一体化的来华留学信息发布、申请、管理和服务系统，实现全球人才吸引从“增量”到“增值”的转变；要推动“职业教育协同出海”，服务国际产能合作，构建“政—行—企—校”协同出海模式，与“鲁班工坊”“丝路学院”等项目结合，与“走出去”的中资企业合作，高等教育将高铁、新能源、通信等优势领域的职业标准、教学标准、设备标准打包为“教育解决方案”向外共享输出；要参与全球教育治理，既争取国际规则制定话语权，在数字教育、STEM教育、技能开发与终身学习等优势领域引领规则标准制定，又创新教育援外模式，将对外教育援助从硬件支援、教师派遣，升级为“系统性能力建设”，通过“一带一路”教育合作等框架，搭建多边合作平台，主动设置如“职业教育与减贫”“绿色技能培养”等议题，凝聚发展中国家共识，从“参与者”向“倡导者”和“贡献者”转变。

《建议》提出，“激发全民族文化创新创造活力，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化”。高等教育作为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传承创新的重要阵地，要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提供坚实支撑。高等教育要发挥传承功能，成为“文明基因”与“国家记忆”的载体，系统化知识保存与研究，注重标准化传承与精英培养，注重知识生产的融合创新，推动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传承，切实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挥引领功能，进行“思想孵化”与“价值导航”，加快构建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注重培养批判性思维与未来视野，搭建文化交流与文明对话的平台，推动中国与世界文明成果的互鉴；发挥人才储备功能，成为“战略人才摇篮”与“执政骨干储备库”，培养复合型战略人才，提供决策咨询的“智库”。

4.服务乡村振兴战略，牵引资源优化配置

《建议》提出，“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扎实推进乡村全面振兴”。高等教育要主动服务乡村振兴战略，把解决“三农”问题与自身发展结合，助力农业农村现代化。高等教育对农业农村服务要从“单向输血”向“共创共赢”转变，使高校成为农业农村发展的创新引擎。精准育人，破解人才瓶颈，探索农科生公费定向培养，确保人才“回得去、留得住”，为乡村干部、新型农民提供“数字经济”“品牌营销”“合作社管理”等培训，提升整体人力资本；科技下沉，赋能产业升级，建立“专家工作站”“产业技术服务中心”，将实验室成果直接对接到田间地头，针对具体产业难题，组织跨学科团队提供一体化解决方案；数字赋能，提升治理效能，开发推广适合乡村的“数字治理”平台，提升村务管理、便民服务效率，为县域产业规划、政策制定提供科学依据；文化铸魂，重塑乡村价值，帮助挖掘地方特色，进行创意设计，打造乡村品牌和文创产品，提升农产品附加值，通过技术支持、品牌入股等方式与村集体建立利益联结，激发其自我发展的可持续能力。

《建议》还提出“优化区域经济布局，促进区域协调发展”。高等教育作为区域发展的战略支点，对资源具有牵引作用。以“部省合建”为抓手，优化资源空间配置，引导“双一流”高校的学科、平台、人才等优质资源向中西部和东北地区精准倾斜，重点支持区域特色高水平大学建设；高校布局主动对接西部大开发、东北振兴等区域重大战略，使高校成为区域发展的“人才泵”和“创新源”；构建智慧教育共享生态，突破地理限制，依托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推动东西部高校课程互通、优化“慕课学分银行”学分互认，让欠发达地区学生便捷共享顶尖课程资源；促进优秀教师团队跨校协作，共同备课、联合教研，整体提升教学质量；依托产业实现集群化发展，强化产教融合，在粤港澳、长三角、成渝等区域，围绕优势产业集群，组建特色高校联盟，实现学科链、人才链与产业链精准对接；推行人才柔性流动，完善高校人才到区域内企业兼职创业制度，同时吸引产业精英到高校授课，促进知识和技术双向流动；推动地方高校分类发展，精准赋能服务县域经济，推动地方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型，专业设置对接地方产业、企业需求，开展“一校一县”结对，共建产业学院和技术服务中心；强化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的绑定，为县域特色产业定向培养技能人才，形成高等教育与区域经济良性互促的新格局。

参考文献：

[1]王建华.什么是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J].中国高教研究，2021（6）.

[2]张晋，王嘉毅.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时代内涵与实践路径[J].中国高教研究，2021（9）.

[3]邬大光. 走出我国大学转型发展的路径依赖[J].中国高教研究，2021（10）.

[4]赵婷婷，李广平.从内涵式到高质量：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政策的演进及转向[J].高等教育研究，2023（5）.

[5]郝文斌.激发高校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强大动能[J].红旗文稿.2025（6）.

[6]陆一，孙迟瑶.六年来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发展主要成效与经验[J].中国高等教育，2024（17）.

[7]赵庆年，李玉枝.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方式的演进历程、逻辑及展望[J].现代教育管理， 2021（8）.

[8]刘烊铭，张红伟.党的十八大以来高等教育改革研究回顾与展望——基于CNKI中文核心和CSSCI来源期刊数据[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4（4）.

【作者单位：杜江，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式现代化研究院、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经济学院；岳昌君，北京大学教育经济研究所】

（原载2025年第21期《中国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