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放学路打闹嘻嘻哈，田埂间流水哗啦啦，我们就一天天长大……”窗外歌声悠扬，蝉声也悠扬，暑假不知不觉要来了。

六月的末尾等来了盛夏，等来了一个火热的暑假。我回到曾经的校园，每一处都写满了儿时的回忆：稚嫩的笔调把文字歪歪扭扭记在笔记本上、缥缈的梦想埋藏在校园角落那棵松树下、大头贴已经泛黄、同学录上的签名依稀可见……回忆像个说书的人，把这些故事娓娓道来。

记得那时，从学校走回家的路横亘在田野和山丘之间，曲曲折折。放学回家需要翻山越岭，小小的我总觉得路很长，小小的脚步似乎要丈量很久。路中经过的小卖部像一个魔法屋，店主老爷爷从一平方米的窗子里递出各种零食和玩具。天色晚了，祖母喊我回家——那时，书包破了，祖母总会及时帮我补上。祖母什么都爱补，衣服上看起来略显潮流的破洞，她也从不放过。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回忆起学生时代的生活总能滔滔不绝。记得仲夏的傍晚和伙伴看动画片，母亲做好的饭菜快凉了，我们却守在电视机前迟迟不肯离开，生怕错过哪个精彩的情节。那时的玩具多数是纸折的，卡纸和糖果的包装袋可以折叠出许多花样。老师还没喊“下课”，我们就已经把一只脚跨出门外，拿着乒乓球冲出教室，再踩着上课铃回到课堂里——课间10分钟如此充实，一分一秒都无比珍贵。

在毕业季六月的末尾，当我再回到曾经上课的教室，坐在曾经坐过的位置，发出游子归来的感慨，似乎一切恍如昨天。黑板上的粉笔仿佛还在叽叽喳喳响个不停，老师上课的声音仿佛还荡在耳际，我依然能想起他们期待的眼神落在每个人身上的情景。

旧课桌的一角刻着许多陌生的名字，它曾经的主人可能早已毕业去了更远的城市。我翻开学生时代的记忆，仿佛放映了一场电影，把远去的少年时代重播了一遍。

雪糕融化了，暑热散去了，萤火虫漫天飞舞。夏夜的故事在蒲扇摇摆的节奏里一天天更新、又一天天重复，把时间的流逝掩饰得悄无声息。

（作者单位系湖南省岳阳市临湘长塘中学）

《中国教师报》2023年07月05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