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口不择言

贺知章存诗不多，但《回乡偶书》和《咏柳》这两首诗可谓脍炙人口。

贺知章性格诙谐风趣，他表弟陆象先曾说“季真清谈风韵，吾一日不见，则鄙吝生矣”，晚唐张祜也有诗写道“贺知章口徒劳说，孟浩然身更不疑”，可见贺知章的口才是非常有名的。

然而，就是口才极佳的贺知章，也曾因口无遮拦而被责怪。

晚年的贺知章升任礼部侍郎，这个职务掌管礼仪、教育、科举、外交等事务，可谓国家重臣。正逢唐玄宗的二哥申王去世，需要安排挽郎扶着棺材出殡。按当时的规矩，挽郎必须是官宦子弟，而且要长相清秀、身材高大。挽郎的资历会被吏部记录在案，以后可以补缺当官，于是成百上千的官宦子弟都来竞聘。因为挽郎只需要四十个，所以落选的官宦子弟都围着礼部衙门聚众示威、鼓噪生事。贺知章没有办法，只好关紧礼部大门，自己从墙里支了个梯子，爬上墙头苦口婆心地劝解众人。

饶是贺知章口才极好也不管用，口干舌燥地劝了半天，那些官宦子弟还是不依不饶。贺知章急了一头汗，最后竟然口不择言地说道：“诸君且散，见说宁王亦甚惨淡矣。”意思是说自己有内幕消息，皇帝的大哥宁王李宪也快死了，你们不用等多久，下回我就安排你们当挽郎。

其实，宁王当时只是病了，远远没到“快死了”的程度——宁王开元二十九年才去世，又活了十六年，贺知章这时候就诅咒皇亲，的确会惹人非议。果然，贺知章这出“墙头记”被当作笑话四处流传，皇帝听了也责怪贺知章办事不力，甚至将他礼部侍郎这个职务也免掉了。

（石继航）

《中国教师报》2024年06月26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