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写好“面向未来的文学”

近年，著名作家、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曹文轩发现一个让他忧虑的现象：一些年轻作家一出道就写长篇，几乎不写短篇；与此相对应，一些中小学生一开始阅读就是长篇而几乎不读短篇。曹文轩认为，这样的写作格局和阅读格局是有问题的，所以他特别强调“短篇意识”。

在11月2日举行的“第三届接力杯金波幼儿文学奖”“第三届接力杯曹文轩儿童小说奖”（下文简称接力杯“双奖”）截稿60天倒计时暨“双奖”成果巡礼活动现场，曹文轩着意阐述了这一观点。

曹文轩说，这两年他从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巴黎评论》中读到许多作家访谈，被访谈的作家都是世界著名作家。“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作家是与短篇无关的”——斯蒂芬·金说：“我是从短篇小说起步的，是从短篇杂志的市场里走出来的。”“我经常在两部长篇之间的空档写短篇。”他还说，上百篇短篇读完了，他才开始写长篇。海明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主要是因为《老人与海》；他的短篇《雨中的猫》等是他雄踞世界文学史的重要筹码。写《百年孤独》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他的许多短篇无疑都是经典性的。我们只知道托尔斯泰的鸿篇巨制《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殊不知，他一直没有忘记短篇写作，为后世留下大量的短篇经典。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是短篇与长篇的交相辉映，才有这个响亮的名字。创作长篇小说《母亲》的高尔基，能体现其文学成就的是他大量的中短篇。福克纳以《喧哗与骚动》等长篇巨著闻名于世，殊不知他也是短篇小说大师，他一生写了上百篇短篇。

曹文轩赞同捷克作家斯维拉克说的，“长篇作家是一介农夫，而短篇作者则像一个园丁。”他认为，这个世界和我们的生活一样，是由一个一个片段、一个一个点构成的。如果你想写好长篇，就得先将这些点和片段写好。也因此，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接力杯曹文轩儿童小说奖”设立之初，就确立了推动短、中篇儿童小说发展的宗旨。

接力杯“双奖”组委会秘书长、接力出版社总编辑白冰介绍，接力杯“双奖”自2017年5月启动以来，已连续举办两届，国内30余个省、市、自治区的1975位作者投送了稿件。薛卫民、郑春华、王璐琪、陈梦敏等38位作家及画家的作品分别荣获金、银、铜奖。“接力杯金波幼儿文学奖”已出版24种图书，累计发行量50余万册。其中，韩煦的《章鱼先生卖雨伞》单本发行量10.8万册。“接力杯曹文轩儿童小说奖”已出版13种图书，累计发行量36万册。其中，王璐琪的《给我一个太阳》5万册、梁贻明的《羊儿在云朵里跑》7.5万册。

在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图画书创作研究中心主任陈晖看来，短、中篇儿童小说和幼儿文学在儿童文学的创作中一直处在重要但仍存在短板的状态，所以，以促进原创短、中篇儿童小说和幼儿文学发展为宗旨的接力杯“双奖”是一个非常值得深耕细作的工程。她说：“这些年，我们看到了它在作家培育、作品孵化方面发挥着实实在在的作用。”

儿童文学作家葛竞是接力杯“双奖”的评委，也是在接力出版社培养下，一路成长起来的作家，她深感从事儿童文学创作，需要前辈的引导和出版社的帮助。“写作者在开始写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自己写得好不好，不知道自己适合不适合写作，更不知道写作的未来在哪里。”她认为，接力杯“双奖”为写作者开阔眼界、展示才华提供了舞台。

“第二届接力杯金波幼儿文学奖”金奖作品获奖作家薛卫民表示，为孩子的健康成长，做多小的事都不小，任何参天大树都来源于一粒种子，一枚嫩芽；同时，做多大的事也不要自满其大，因为育人树人的事业永远没有止境。“我从接力出版社设立‘双奖’的作为中，能够深切感受到他们认真做小事、努力做大事的可敬。”他说。

“孩子的心灵世界是很丰富的，我们不要忽视。一个作家在被孩子们感动的时候，他也就会想办法用文学作品感动孩子——我想，这就是儿童文学的真谛。”年近九旬的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金波在致辞中娓娓道来他对儿童的观察与思考。

儿童文学面对的是少年儿童读者，是面向未来的文学创作。广西出版传媒集团副总经理施伟文表示，作为接力出版社的上级单位，广西出版传媒集团将继续大力扶持原创精品图书出版，支持接力杯“双奖”项目持续做下去。白冰说，希望更多创作者投身幼儿文学和儿童小说的创作中，让更多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成为民族复兴中打造文化强国的闪光基石。

《中国教育报》2022年11月09日第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