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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在‘唱衰’农村教育,但我觉得农村教育大有可为,只有把脚深深扎进农村教育这片沃野,你才会看到农村教育的‘春天’”。无论在各种场合,杨宗昌都是农村教育的“唱响者”。

杨宗昌:扎根在乡村教育沃野上

发布时间:2018-11-07 作者:本报记者 孙和保 来源:中国教师报

杨宗昌,河北省平泉市黄土梁子初级中学校长。

天空淅淅沥沥飘着小雨,地处冀辽蒙三省交界的河北省平泉市黄土梁子初级中学的操场上,校长杨宗昌正在指挥学生进行第三次大课间整合入队,开学仅三周的初一学生在短时间内要掌握一套体操、一套扇子舞,用他们最快的速度跟上学校的节拍。

看着学生整齐的韵律操、大摆臂走、密集型跑步和优美的扇子舞,杨宗昌暗暗为孩子们的精彩表现而欢喜。

就在此刻,一场赛事正紧锣密鼓地进行。在全市中学生运动会上,黄土梁子初级中学学生矫健的身影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第一。

整合入队结束,运动会的赛场传来捷报:全市初中组总分第一。

一所农村初中,无论是中考成绩还是平时的各种活动、赛事,总能给人惊喜。这就需要揭开各种表象背后的实质,“许多人在‘唱衰’农村教育,但我觉得农村教育大有可为,只有把脚深深扎进农村教育这片沃野,你才会看到农村教育的‘春天’”。无论在各种场合,杨宗昌都是农村教育的“唱响者”。

不做改革旁观者

2006年,黄土梁子初级中学由7所初中合并而成,看着迅速“膨胀”的校园,如何把这些来自不同学校的教师、学生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向上生长的力量,初任校长的杨宗昌不停地追问与反思。

在摸索中前行,杨宗昌用两年时间理顺管理层级,把日常教学、班级管理、校园文化建设等逐步拉入正轨。但教学质量羁绊学校的发展,“教育行政部门建设好了学校,校长如何让学校焕发生机,这是校长必须思考的问题。但建校初的几年,那种画地为牢的感觉特别强烈,找不到学校发展的突破口。”回想当时的心境,杨宗昌无奈地摇头。

当了解到山东省茌平县杜郎口中学、河北省围场天卉中学和围场汇源中学通过课堂教学改革改变了学生、教师的生命状态时,杨宗昌坐不住了,也就有了2次去杜郎口中学、7次去围场学校的“取经之路”。

“传统教育有其必要性,但就学生成长、教师需求、时代发展的角度讲,必须适时作出改变。”杨宗昌成为课堂教学改革的“破冰者”。

在推进课改的过程中,杨宗昌遇到了来自各方面的阻力,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学生的爷爷到校指着杨宗昌的鼻子说,“教师讲学生听都学不会,现在的课让学生讲,学生哪能会得了”。杨宗昌笑呵呵地拉着老人的手,请他到每个教室转,“不是教师不讲,而是学生遇到学习困难时再讲;不是学生讲,而是让学生展示课堂上的学习成果”。当看到孩子们在课堂上流利地表达、一板一眼地展示,老人带着歉意的微笑离开了学校。

杨宗昌还突发奇想成立了学生记者团,让小记者把自己以及周边同学的课堂表现写出来、发出去,成为宣传课改的“小喇叭”。

为了保证课堂教学改革不走“回头路”,那时的杨宗昌每天至少听7节课,一个学期听课上百节。“许多教师都以为我是在监督他们,那只是一个方面,我是想让教师知道,我和他们都是课改的一分子,而不是一个旁观者。”

如何让教师参与到课改中来,不让一个教师掉队。杨宗昌通过申请课题的形式把教师聚集在一起,在确定了《探索构建农村初中有效课堂模式的研究》省级重点课题后,教师一边做一边反思、一边探索一边出成果。“课堂教学改革难,但也考量校长智慧。许多教师不愿做、不想做是因为惧怕失败,看不到改革的希望。如果有一个抓手,让教师在做课题的过程中体现自己的价值,就会减小改革的阻力。”谈起申报课题的初衷,杨宗昌兴奋地说。

就这样,学校的语文、英语、音乐等学科相继成立了课题组,通过课题的开展把教师网罗在一张巨大的网下,形成课堂教学改革的合力。

不负众望,从2009年课堂教学改革成果初显至今,黄土梁子初级中学的教学成绩一年一个台阶。

随着改革的不断推进,杨宗昌并没有满足眼前的成绩。“学校教育要站在成长的角度、育人的高度,才会让学校富有生命力和创造力。”学校凭借体育、音乐、英语学科的优势,组建各种学生社团,通过选课走班的形式把课改推向深入。

“树大自直”

建校初,杨宗昌在学校周围栽了一圈特别的树,这种树在最初的几年里,生长速度特别慢,而且在近两人高的时候主干会变得弯曲。当许多人“嘲笑”他为何栽了这么多又矮又“丑”的树时,杨宗昌总是报以微笑。

如今这种树长得耸入云霄,形成一道密密编织的墙,为学校遮风挡沙。“这种树的成长过程与学生成长如出一辙,每个孩子的成长过程都伴随着阵痛、懵懂,甚至不被理解,但通过学校教育为孩子成长积聚力量,孩子就会迅速成长起来,与那些大树一样,树大自直。”杨宗昌的“大树理论”在学生成长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拥有2700名学生的寄宿学校,却没有宿管。这也许是杨宗昌的又一个创举。走进学生公寓,明亮的楼道,整洁的宿舍,棱角分明的被褥……目光所及,每一个角落、每一面墙壁都让人惊叹,“在没有成人的包办下,学生可以做得这么好”。

“学校教育不要给学生背不动的书包,要给学生带得走的东西。”在杨宗昌心里,学生带得走的东西包括一个好习惯、一个好身体、一项好技能,“这些可以伴随孩子的一生”。

一个好习惯。学校宿舍虽然没有宿管,但并不是没有管理,只是管理的形式由被动变为主动,管理的主体由单一变成人人都是管理者,管理的评价形式由好良差变成整体评价和过程性评价。管理方式和形式的改变让学生有机会获得体验,在体验中得到锻炼,在历练中形成好习惯。走在偌大的校园,总会发现有轻轻弯腰拾起地上垃圾的身影、有热情大方的问好,“与一时成绩的好坏相比,我更看重学生身上好习惯、好品质的培养”。

一个好身体。黄土梁子初级中学45分钟的“大课间”成为许多离校学生难忘的记忆。现就读复旦大学的杨斌念念不忘,“怀念母校的‘大课间’,律动的旋律、跳跃的身影、震撼的场面,整整45分钟的时间里让生命尽情‘撒欢’。感谢母校给了我们一份成长的记忆,也给了我们一个健康、充满活力的身体”。

一项好技能。“每一个孩子在离开学校的时候都要有一项技能”,这是杨宗昌对学生的承诺。虽然地处农村,但杨宗昌借助学校美术学科的优势,开发出剪纸、国画、素描、版画、手工等课程,让学生在感受美好的同时掌握一项技能。“一些学生可能成绩不好,但有自己的兴趣和特长,用兴趣、特长涵养自己的性情,当走向社会时,他们就有安身立命的‘资本’。”杨宗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常说的“教学生3年要想着学生的30年”。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杨宗昌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正如平泉市政协副主席、平泉市第一中学校长吴景寅所说,“黄土梁子中学的学生综合能力强,考上名校的多,是最受欢迎的‘学苗’”。

“初中三年的学习生活,赋予了我许多能力。课前自主预习、课上展示、课后整理归纳充分提高了我的自学能力与表达能力。进入大学后,我课前自学MOOC、课上向同学讲解、课后自己动手进行实验。也正是之前的经历,让我如鱼得水。”就读清华大学的王思远分享着母校对自己的影响。

细心的杨宗昌每年都会对毕业离校的学生进行跟踪,他发现到目前为止,走出校门学生的犯罪率为零。从另一个角度讲,学校教育挽救了无数个家庭。

杨宗昌一直保持着很早到校的习惯,他喜欢在教室、餐厅、操场等地转转、看看。每当走到那些大树前,曾经这些成长曲折的“幼苗”,已经开始让他“仰望”。

“教师撑起学校的一片天”

如今,黄土梁子初级中学的发展进入一种螺旋上升的态势。走在校园里,师生脸上洋溢着的自信,给人一种奋进的力量。

“同样的一批教师、同样的农村学生,为什么学校的发展会冰火两重天。”当记者把这个问题抛给杨宗昌时,“我们有一批优秀的教师在崛起,是批量成长而不是一个个。”他不假思索地说。

物理教师王贺的成长历程印证了杨宗昌的话。2011年暑期,王贺在网上看到广州一名物理教师做的课件生动、有视觉冲击力,他就自掏腰包购买,一一进行拆分,对每个元素进行细致研究,模仿着做了一套“电子万能线路实验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如今成为多媒体与课堂教学融合的典范,自诩“是物理教师中计算机用得最好的”。

王贺的成长在黄土梁子初级中学不是个案。杨宗昌除了给予充分自由生长的“土壤”,让教师自主、自觉地成长,还为教师搭建了各种平台和载体。

“从最简单的事做起,做深、做精。”这是杨宗昌管理的逻辑。学校的说课比赛就是这样开展起来的。从最初的三说(说课标、说教材、说教学设计)到现在的七说(说教材、说学情、说目标、说模式、说方法、说设计、说板书),教师对教学、课堂有了深入研究的同时,创新了教研形式,让教师成长有了更多可能。

为了调动更多教师参与的积极性,如今的说课比赛演变为课堂节,每年的10-11月为期两个月的时间里,不同年级、不同学科、不同教师同台竞技,磨课、讲课、说课、评课,人人展示、人人过关。

“每次赛课结束,我都不断反问自己有什么收获,有什么需要改进、如何改进。”2008年来校任职的英语教师张美健说“自己是成长最快的教师”。也就是在这样不停地探索与追问中,她把英语课分为能力提升课和语言知识课,破解农村学生重知识点、轻综合素养的陋习;在班级设立英语角,以活动助推学生的综合成长。

“每个教师对成长的需求、期待不一样,如何让不同教师实现不同层次的成长,由老带新、由点及面,进而实现群体的成长。”杨宗昌另辟蹊径,以课程思维构建成长体系。“每件事不是孤立地做,而是上贯下联、由浅及深、逐渐优化并形成一个体系”。

按照课程思维架构学校发展框架,课堂节、体育节、艺术节、班主任节等一一确立。尤其是设立班主任节,为许多从事多年班主任工作的教师注入一剂强心剂。

班主任工作占用、消耗精力大,许多教师都“躲着走”。如何让教师愿意参与班级管理,从“要我当”到“我要当”,从“被安排”到“抢着当”,杨宗昌以节日的形式让班主任有存在感和幸福感。“班级是学校管理的‘基本单位’,如果每个班级都管理好了,学校发展就好了。班主任是一个班级的精神符号,‘精神’立不住,班级的‘魂’就散了”。

“除却烦琐的工作,如果把班主任看作一个班级的‘主心骨’,是学生成长的‘知心姐姐’,我们就会感受到班主任工作的意义。”做了20年班主任的李秀锐动情地说,“累并快乐着是班主任的常态”。

每一届班主任节杨宗昌都会提前定好主题,从分享经验到班级治理策略,从日常学习到班级叙事。“无论采取哪种形式,工作被看见、成长被挖掘、标杆被竖立,让更多的教师参与到班级管理中,成为班主任中的一员。”杨宗昌说。

“教师撑起学校的‘一片天’。在学校里,让每一个教师都能结合自身优势成为独立的个体,整个教师群体呈现出来的精神面貌、生命状态越丰盈,学校教育的这片‘天空’就会越波澜壮阔”。

这就是杨宗昌,在润物无声中给人一种力量和精彩。

《中国教师报》2018年11月07日第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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