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的话

有一首老歌，歌名叫《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歌里唱道：“从小常常挨骂/那是因为我不听话/不要以为这是种惩罚/她只要我长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这首歌，浅易的歌词，婉转的旋律，长久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最近，读到一本小书，读着读着，这首歌的旋律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这本名叫《我妈说：十二个我和妈妈的故事》的书与这首歌一样，可喜又可爱。

这本书的策划好像一次有趣的命题作文，出版社特意邀请台湾地区12位儿童文学创作者谈谈自己的妈妈最爱说的“一句话”。自然，从来没有孤零零的一句话，背后总会有一个个或者辛酸或者欢乐、或者滑稽或者忧伤的故事。

这12位妈妈，爱说的话全都不一样，有的爱说“去祷告”，有的爱说“读书很重要，要好好读书”……不过你会发现，天下妈妈还真是一样，就算说着不一样的话，她们的心意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爱自己的孩子，鼓励他们，支持他们。

我觉得，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儿童文学作家桂文亚讲的故事。读了这篇我才知道桂女士和妹妹在年幼时父母就分开了，她们归爸爸抚养。虽然与妈妈不在一起，妈妈对姐妹俩还是有着无微不至的关心。所以，即使桂文亚与妈妈聚少离多，但妈妈的话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她的妈妈最爱说什么呢？原来是袁枚的那句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妈妈总说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然而她尽心尽力活在每一个时刻，成为孩子们最好的人生榜样，给了当初未能陪伴的遗憾以一个珍贵的圆满。

妈妈们的这些话之所以会长久留在作家们心上，除了妈妈们爱讲且讲过多次，更重要的是，这些话确实是妈妈们面对生活的态度和想法，她们这样说，也是这样做。作家颜志豪讲述自己的妈妈，说她最爱说的话是“我读社会大学”，她豪爽，助人为乐——这正是社会大学教她的“助人为快乐之本”。所以，当有人上门说自己的孩子生病拿不出钱，她爽快地掏钱给人家，结果很快得知那人是个骗子，她这才想起社会大学教过的另一条：“不可以随便相信陌生人”。还好，失眠一夜的她第二天一早又发现了骗子身影，赤手空拳把钱夺了回来。最后，连颜志豪也忍不住幽默地说：社会大学真的好厉害，我有一天一定要去瞧瞧。

其实，哪里有什么“社会大学”，不就是对生活永远充满着热情、充满着梦想的生命节奏吗？读着颜志豪笔下生气勃勃的妈妈，可以想象，他自己也长成了这样一个生气勃勃的人，不然怎么会写出那么好的童话，获得那么多奖呢？

这么一想，虽说“天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这“一样”里面还是有“不一样”。作家王宇清的妈妈就是一位，在那样一个升学至上的年代，学生都得熬夜学习，她却总是跟孩子讲“睡觉最重要”。直到很久以后王宇清当了爸爸，才明白这是妈妈对他绵密细腻的关爱。

天下的妈妈都说过很多很多话——甚至会让某个时候的我们觉得啰嗦，可是读着这本书，无论是大读者还是小读者，是不是也能想一想，自己的妈妈爱说什么话，那话里藏着怎样的期许和关切？事实上，回想妈妈的话，说到底还是在回望自己的成长，这些作家都拥有一位好妈妈，正是在妈妈或默默或积极的感染下，在她们对生活的热情和豁达的滋润里，慢慢走上自己的道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成为一个个好作者、好画家。多年以后，当他们得到这份稿约，写出这篇“我妈说”，一定很开心。

那么，我们每个人都来想一想妈妈说的话，继续努力，把生活的太阳高高升起，挂在妈妈永远满足的笑意里。

（作者单位系江苏省兴化市第二实验小学）

《中国教师报》2019年05月22日第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