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化的教师教育学：开启学科建设的大门

教师教育学成为合法化的教育学科，意味着要迈开学科建设的步伐，要致力于教师教育学科的师资队伍建设、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以及国际化的全面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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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教育是一项国家公共的教育事业，具有公共性的政策属性，它需要研究和学术的支撑；教师教育也是一项国家教育事业发展的实践工作，具有行动性的实践属性，它需要研究和学术的支持；教师教育还是一个国家教育学科发展的研究工作，具有科学性的学术属性，它需要学科制度作为发展支柱。由此看来，具有三重属性的教师教育需要研究和学术的支撑、支持，客观上必须成为教育学的二级学科，也就是教师教育学。最近，学科新目录颁布了，教师教育学赫然出现在教育学下的二级学科目录中，这对于具有三重属性的教师教育学科建设而言是里程碑式的事件，或者是教师教育学科建设的元年，开启了教师教育学科的大门。

教师教育学成为合法化的教育学科，意味着要迈开学科建设的步伐，要致力于教师教育学科的师资队伍建设、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以及国际化的全面建设。

在教师教育师资队伍建设上，教师教育学需要致力于多重性教师教育者身份的建构，建构二元性的教师教育者身份，即大学学术学科的教师教育者和基础教育科目学科的教师教育者，尽管两者在教师教育学学科建设上具有共同性和交集性。大学学术学科的教师教育者就学科而言，需要致力于大学学术学科教授的身份建构，如大学汉语言文学学科教师教育者既是汉语言文学教授，还是汉语言文学教育专家；大学数学学科教师教育者既是数学教授，还是数学教育专家，正如医学院的教师既是医生又是医学教育专家一样。从事学科课程和教学论的教授，要从过去身份模糊的状态变成身份明确的状态，也就是大学学术学科教师教育的课程和教学论教授，既要研究大学学术学科教师教育的课程和教学论，又要研究中小学科目学科的教师教育课程和教学。

在教师教育人才培养上，教师教育学既要致力于培养教师教育学的学科建设人才，又要致力于培养大学学术学科的教师教育课程和教学论的人才，更要培养科目学科教师教育者。后两类人才的培养十分紧迫，因为这两类人才在教师教育师资队伍中几乎是不存在的，而要提高大学学术学科的教师教育质量和科目学科教师教育的质量，他们又是不可缺少的。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科目学科教师教育普遍存在于中国基础教育领域的教研和科研体系中，教研只要面对教师无一例外都是科目学科性的，如语文学科的教研无疑是语文学科的教师教育，不是大学汉语言文学的学术学科的教师教育，而科研不论中小学的科研室还是科研所或科研院，面对的对象也无一例外都是中小学教师，因此本质上中小学科研也是教师教育。由此看来，需要构建教师教育学的人才培养体系。

在教师教育科学研究上，教师教育学要致力于教师教育学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建设。教师教育学致力于的学科体系是多维性的，既是教育学逻辑的学科体系，如教师教育课程和教学论，也是跨学科逻辑的学科体系，如教师教育史、教师教育哲学、教师教育社会学等，还是学段逻辑的学科体系，如大学教师教育学、中学教师教育学等，更是大学学术逻辑的学科体系，如汉语言文学教师教育、英语教师教育等；教师教育学要致力于教师教育学的方法自觉和自主知识体系的学术体系建构，要确立教师教育的谱系论、本体论、价值论、认识论、方法论、实践论的知识体系；教师教育学要致力于基于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建构的理论、概念、范畴的话语体系建构。从话语资源上说，要基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思想和理论资源，基于中国教师教育实践来构建中国教师教育学的话语体系。

在教师教育社会服务上，教师教育学要致力于国家教师教育事业发展的智库的战略咨询服务和教师发展支持体系的实践服务。教师教育学的三重属性决定了其智库和实践服务的使命，教师教育政策制定和实践改进具有多层级特征，从区县到省市、从地方到中央、从中小学教科研机构到大学教师教育机构，都需要政策咨询和实践指导。教师教育具有无限广阔的社会服务空间，更何况教师教育学的研究对象是具有多变量的教师，复杂程度之高、范围之广，都拥有无限的服务机会。

在教师教育国际化上，教师教育学要致力于讲好中国教师教育的故事和构建教师教育的国际交流网络。讲好中国教师教育故事需要教师教育的国际平台，既可以是教师教育的会议，又可以是教师教育的国际学术刊物，也可以是教师教育的出版；构建教师教育的国际交流网络实际上就是构建教师教育学的师资队伍、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等国际交流网络，通过国际交流网络既提升教师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和软实力，又促进教师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教师教育学学科建设的元年开启于数智化时代，要全面拥抱生成式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数智技术，让数智技术全面贯穿于教师教育的全域，基于数智技术构建教师教育学的中国自主知识体系，是这个时代独特的任务。这是教师教育学学科建设之门打开的时代特征。

（作者系教育部普通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北京师范大学教师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北师大教育学部部长）

《中国教师报》2024年02月07日第1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