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纸窗花

提到窗花，不能不说剪纸艺术，它的历史可追溯至先秦时期。《吕氏春秋·览部》云：“成王与唐叔虞燕居，援梧叶以为圭，而授唐叔虞曰：‘余以此封女。’”一枚小小的叶子，剪出“圭”字，与尊严地位紧紧相系，也开启了剪纸艺术的雏形。

纸问世之后，剪纸艺术开始步入一个新阶段。它不再粗拙坚硬，清新之风扑面而至。一张红纸，圆如月亮，折叠时光，剪刀游走如风，碎屑奇形怪状，簌簌落花一般。即使在严寒的雪日，因为它别样的红韵也能点亮春天的气息。纸到了哪里，哪里就有了剪纸窗花的装饰，即使远在塞外雄关、驿馆客舍，只要一把剪刀、一张红纸，就能剪出边关冷月，剪出壮志豪情，剪出多姿多彩的民俗民风。

生命与自然，在精雕细琢之间缓缓呈现。当一幅幅剪纸窗花在迎春之日贴出，自然也激发了诗人的雅兴：

“镂金作胜传荆俗，剪彩为人起晋风”，飘荡着大唐怡然自得的醇厚民风；“正月斗杓初转势，金刀剪彩功夫异”，流淌着大宋纤巧秀丽的细腻之功。南宋词人周密在《武林旧事》中回忆：“及金彩缕花、春贴幡胜之类，为市甚盛。”即使身在南国，回望故乡，也剪不断那份思念的衷肠。到了明清两代，历史的丰富积淀，让剪纸窗花更加繁复精美，达于鼎盛。

我第一次看见剪纸，不过稚子蓬童，木格窗蒙着朦朦胧胧的白纸，小圆窗花剪出蝶飞蜂舞。当时的农村集市，年根岁尾，剪纸窗花与年画等一起叫卖，就如寒冷冬天中的一抹温暖。无论是山川草木、鸟兽虫鱼，还是“五谷丰登”“年年有鱼”“龙凤呈祥”等剪字，无不令驻足之人内心燃起热望。

一幅剪纸窗花，延续千年之久的生命力，它的底色是百姓的冷暖，是家国的情怀。

《中国教师报》2018年02月07日第1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