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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教师谈教学·孙建锋

创课:教学的最好时候

发布时间:2018-04-25 来源:中国教师报

今年3月,在耶路撒冷一场拍卖会上,爱因斯坦在1921年写给一位22岁青年女科学家的小纸条,以4300磅卖出。爱因斯坦写这个纸条是想见一面这名女科学家,但被年轻的女科学家拒绝了,因为女科学家太害羞,不敢去见这么大名气的科学家。

学了《爱因斯坦与小女孩》,我引领学生与上面的文本“爱因斯坦与大女孩”对话。

“这位女科学家叫什么名字?”有学生好奇地发问。

“Elisabetta Piccini。”

“爱因斯坦的字好美啊!”随后,又有学生发出赞叹。

“美在哪里?”

“美在,比键盘敲出、屏幕刷出的字更有人情味!那上面有爱因斯坦感情的余温与表露情怀的墨香。”

“这张小纸条为什么价值不菲,竟然卖出4300磅?”接着又有学生对卖价兴趣盎然。

“名人效应”,有学生立马作出反应,“爱因斯坦是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

“不仅如此”,另一个学生马上提出自己的看法,“更重要的是小纸条的‘沉默’。人人都可以借小纸条的沉默与之说话。读小纸条以前,我总以为人生最美好的是相遇;读小纸条之后,我才明白其实难得的是重逢,每读一次小纸条,不都是与一颗追求美好的心‘重逢’吗”? 

“‘爱因斯坦与大女孩’与《爱因斯坦与小女孩》有什么关系?”紧接着又有学生提出热点话题。

“问得好!”我相机反问,“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没有‘爱因斯坦与大女孩’和《爱因斯坦与小女孩》,我们或许只知道爱因斯坦研究冷冰冰的《相对论》;读了‘爱因斯坦与大女孩’和《爱因斯坦与小女孩》,我们知道爱因斯坦是个有血有肉、懂爱的人。”一个学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后,问我,“老师,您觉得呢”?

“人在最好的时候,不应该去平和,而应该去激动。人在最好的时候,不应该一成不变,而应该去冒险。人在最好的时候,不应该只是为了学会放下和原谅,而应该去爱。那是你人生最好的时候啊!世界那么不可思议,你应该从心里流淌出满心欢喜。”

“什么是最好的时候呢?”学生追问。

“现在,就是教学的最好时候!”我微笑道,“课堂上,你我之间时刻保持追问,永远追讨自由,坦诚友好对话”。

教学的最好时候,就是创课的时候,一如上文引领学生同“爱因斯坦与大女孩”对话,创生与陌生的文本交谈的环节,师生细微碰撞,溅起思维火花。有通明,亦有困惑,反复咀嚼玩味,只等某时某刻幡然醒悟,那就是智慧的成长,精神的抵达。

一次,《生命生命》教学之后,执教教师创设了一个小练笔教学环节,请学生从不同角度写一写自己眼里的“时间”。

学生自读习作环节到了,一个学生抢得先机,声情并茂地读到——

“对我而言,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粒,光阴不断流逝,但不能简单地认为这是自己生命的失去。如果将我出生的那一刻定义为拥有全部时间的话,时光确实从我手中流逝了,但如果将我死去的那一刻定义为我拥有了自己的全部时间的话,那么我一直都未曾失去过时间,而是一直在获得时间……”

学生读罢,执教老师平淡轻语:“请坐。”

学生复起,竟问:“老师,你说时间是什么?”

“下课再说”,执教老师只顾“只争朝夕”,进行下个教学环节,于是手心向下,高频率沉浮,“坐下!坐下!”

学生悻悻落座,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这个学生第二次站起来,径直走向黑板,把自己的“习作”贴在了黑板上。他用行动说“不”!他在希求和评判。

下课了,执教老师把张贴在黑板上的“习作”轻轻拿下来,郑重其事地贴在了自己的备课本里。

……

那一刻,坐在后面听课的我,破天荒亲历了师生的“创课”。或许那个学生的“不”意味着这类事情持续太久了,他执意表明在他身上有某种东西值得探究。

这一不经意的“创课”,本义不是为了课上所有的“才华”都要教师欣赏,也不是要求教师对学生所有的热爱都虚张声势。学生的短暂“沉默”不代表平庸,反倒是怀揣着看穿时间的秘密让沉默当堂“爆发”,显得自由而开阔。

执教教师没有被过往束缚,“拿下习作”,适时结束,向前走,不回头。

“时间是什么?”圣奥古斯丁也曾经追问,“你们不问我,我是知道的;如果你们问我,我就不知道了”。经过两三千年的思考,我们是否在时间问题上有了进展呢?圣保罗说过“我天天死亡”,这并不是一种伤感的表达。事实上,我们在持续不断地出生和死亡。肉体只不过是时光的河流,死亡是一种绝对灵感,而这灵感是不灭的。在等待它降临的过程中,人完成了一生。所以,有生的时间问题不是形而上学的问题,而是我们每个人自己的问题。难怪圣奥古斯丁说,“我的灵魂在燃烧,因为我想知道时间是什么”?我们的孩子天生就是像圣奥古斯丁一样的哲学家,在自觉与不自觉中燃烧着自己的灵魂——探讨什么是真正的时间。

别以为自己在教书生涯中活了很长时间,其实就活了那么几个瞬间。博尔赫斯说得更少,“任何命运,无论如何漫长复杂,实际上只反映于一个瞬间:人们大彻大悟自己究竟是谁的瞬间”。

而这也是大彻大悟学生究竟是谁的瞬间,这样的瞬间出现在师生心心相印的课堂,彼此之间才能“话”不可书写的,“写”不可观得的,“得”不可把握的,“握”须臾即退的。如此,师生共同“创课”的教学状态在时间里具有动势,而这种动势能够裹挟时间前行,让彼此都学有所得。

(作者单位系广东省深圳市福田区教育科学研究院)

《中国教师报》2018年04月25日第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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