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骤然变冷,甚至来不及取出冬衣抵御突如其来的寒风冷雨。我在衣柜里胡乱翻找,不经意间一瞟,不禁眼底一热,思绪拉得很长。
那年冬天,我同样在衣柜里找衣服,却发现一件羽绒服的里衬裂了很长一条口子。我说扔了算了,母亲说那多可惜,缝补一下就可以穿。我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心里想:愿意缝就缝吧,反正我也不会穿。心里更是暗笑她的迂腐。
母亲取来老花镜,让我帮她穿针,我心里自然一百个不情愿。窗外寒风肆虐,我蜷缩在沙发一隅,根本不愿挪动,更不用说伸出手去穿针。
“我近视咧!”我小声嘀咕着。
“戴眼镜啊。”母亲柔和的语气里却有不可违逆的意味。
我不敢再说,穿好针线递给她。那是没有空调、没有火炉的房子,我坐在那里,尽管身上裹着毛毯,还是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凉。母亲却似丝毫觉察不到寒意,从容地调整眼睛和针的距离,时而停歇凝视,时而上下翻飞。我看得认真,也看得虔诚。
李白诗云“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我的手不能称之为“素手”,母亲的手就更不是了。一双粗糙而皴裂的手,每逢冬天就布满了茧子,裂口也是纵横交错。那是整日在冷水中浸泡的手,那是见证风霜和岁月斑驳的手,那也是曾经轻抚我脸颊、拍我入眠的手……看着看着,我走了神,冰凉的空气竟然潮湿了眼角。
母亲坐在那里,安之若素,笑纹如花,用心为女儿缝补着那个裂口,就像在缝合一个美丽的梦。
冬夜固然是冷的,冷得让人不堪,但寒冷背后又是一片令人温暖。这密密的针脚之间,又藏有那样绵长的爱意。我想,这应该才是冬天最美的画面吧!
朋友发来微信说,明天更冷了,要多穿衣。我心头一暖,回复他说:不怕,母亲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御寒的棉衣。
(作者单位系湖北省公安县斗湖堤小学)
《中国教师报》2019年01月16日第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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