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爱历史,爱读爱看爱琢磨,遗憾的是,许多人对这些不感兴趣,其中包括那些历史专业毕业的同行。老实说,没有同等知识和思想碰撞的交流,其实很索然。就在我对现实情境极度沮丧和失望时,我遇到了葛俊超老师——这个比我年轻10多岁的青年才俊。
在许多人的印象里,葛老师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可在我看来,他其实是“愤青”一枚。这不奇怪,一个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心高气盛的年轻人忽然被投到春风都吹不起半点涟漪的境地里,很容易让人抓狂。不能说我们是忘年交,但共同的喜好和情趣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评骘千古兴亡事,月旦世间往来人。那种畅快与淋漓虽南面王不与易也。
我们就这样,在博学楼二楼的办公室里,眼看着春花开了又谢了,秋月圆了又缺了,如水般的日子,流着流着就不见了。
我说,我们做点事吧,也算是留下一点痕迹。葛老师回应,好啊,早有此意,只是做什么呢?我的意见是立足我们各自的学科做课题。很快,我们的申请就有了批复,市教科院将我们的课题确定为《中学语文与历史学科互促教学的实践研究》。那段时间,感觉真好,天高气爽,阳光明媚,鸟儿叫得也欢。
我们的桌子上渐渐堆满了书,又弄来了简易的小书架,很快也满了。原本只读过《史记》的我,因为葛老师爱上了唐史。于是乎,找来《资治通鉴》《新唐书》《旧唐书》《剑桥中国隋唐史》等比照着读,大唐的天空开始明亮起来。这样的阅读充满着新奇与挑战,还能够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前的一切,其乐自不待言。
而葛老师呢,也开始了秦汉史的研究和著述。桌子上的大部头一溜儿地摊开,拿着历代舆地图册,一个个地名比勘校对,一个个人名分门别类,办公室很安静,能听见的就是键盘的啪啪声……彼此最大的一个变化是,每天上班来得都很早;校园里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还不愿离去,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我们都没有专业研究的经历,也不知道未来能抵达何方,但葛老师有干劲,从不惧怕失败,一次次写就,一次次推倒重来。开始还是一则一则的短篇,不成规模也难有体系,但写着写着思路就清晰了,情节就连贯了,开始注重结构了,讲究叙述的视角和节奏了。就在那段时间,葛老师甚至放下狠话:每天不写3000字不休息。我想,这是怎样的信念和意志啊!
可就在我们热火朝天全力以赴准备大干一场时,我接到调令远赴澳门参与为期两年的教育交流工作。课题研究的工作重担也就转移到了葛老师一个人身上。时空阻隔,又有各自的事务牵扯,彼此之间虽有网线相连,但交流探讨少了许多。
忽然有一天,葛老师告诉我,他要出版5本书150万字。有没有搞错,5本?是的,5本。他的语气还是那么轻,那么淡,那么不在乎……
重新回到内地,课题结题时,葛老师的第一本书《西汉风云之大风起兮》已经出版。后续又出了这个系列的第二卷《西汉风云之盛世前影》。
眼前的现实情境与两年前仿佛没有变化,但葛老师变了,因为这些沉甸甸的文字变得内敛而深沉,真正的蔼蔼君子,从内而外,形神如一。
读着葛老师的文字,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写作其实是一个人对自我的唤醒与救赎。如今,我特别关注的是,眼前的这个史学新秀能够走多远。
(作者单位系安徽省含山县第二中学)
《中国教师报》2020年08月19日第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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