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8岁的我从江苏省苏州铁路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安徽省蚌埠铁路第五小学。当时的学校很小、很破,但对从农村走出来的我来说,足够了。就这样,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我带着满腔的喜爱奔向了教育的山海。
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生活与工作是那样美好,我喜欢琢磨课、琢磨学生,感觉睡觉都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然而,那时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教学杂志,没听过名师的课,教学上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当然。我就像一株野草,在旺盛生命力的支撑之下,野蛮生长。
一次,学校同事从外地听课回来,说上课的是一个特级教师,我惊讶极了:“还有特级教师?那一定是全中国最顶级的教师吧?”
“不能说全中国最顶级,蚌埠也有特级教师。”
“蚌埠也有?有几个?”
“不知道,估计有一两个吧。”
从此,我对特级教师充满神往,很想去看看蚌埠的特级教师长什么样。并非要向特级教师迈进,我就是纯粹想看看。那时,特级教师是那样遥远,不在我的世界里。
其后几年,在经历学校撤并和人员分流后,我于2006年考入蚌埠新城实验学校。在新学校,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试教”“磨课”,教学在我的头脑中开始清晰起来。2007年,我遇到了恩师蚌埠市教研员陈涛老师,她安排我第一次上了全市公开课,并指导、帮助我在省级杂志上发表了第一篇文章。
从那时起,我理解专业成长不仅要不断琢磨怎样更好地教,还要很好地写下来。我觉得自己“上道”了,对教育也由喜爱升温为热爱。
2008年的一次市教研活动中,有两位新晋特级教师介绍了自己的成长经验。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特级教师是评出来的,而且特级其实离我并不遥远。2011年,一位同事请我帮忙备课,他要参评特级教师,我才发现特级居然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也许,我也应该考虑参评特级教师了。
从丝毫没有想法到有想法,这是一个质的改变。这个改变我用了13年,而我知道之所以会有这个改变,不是时间的累积,而是专业的沉淀。
有了想法就要马上行动,我找到了《安徽省特级教师评审标准》。当“特级教师”被标准赋予条条框框后,神秘的面纱被揭去了,有一种“明码标价”的俗世感。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我更多是喜悦,起码自己有机会参评。
对照标准逐一审视,好在我一直未曾懈怠,论文发表、获奖、课题都有,缺少的是市厅级表彰和支教。
机会来了,或者说挑战来了。
2013年7月,安徽省首届青年教师教学技能大赛在淮南举行,第一名授予省五一劳动奖章。因为我曾获得省赛课第一名和全国赛课一等奖,因此市教科所安排我参赛,希望能为蚌埠添彩。
奖项虽诱人,但我心里其实没有抱太大奢望,因为100名选手不分学科学段,而且要历经即兴演讲、无资料备课、无生教学、课堂板书四轮比赛。
“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我相信孔子所言,然而经过一个月炼狱般的准备,却在上课开始后的2分钟遭遇停电。那一瞬间,7位评委不禁低呼:停电了。讲台上的我反而成了全场最镇定的人,没有丝毫停顿。一方面是大赛的历练,另一方面是除了课件我还做了一份备用教具。
2021年,我偶遇一位当年的评委,她居然还记得我,记得那个停电事故,以及最终由事故变成的故事。感谢停电,因为这个意外,我竟然夺得第一名。机会总是留给准备好的人,运气同样是。
因为省五一劳动奖章的获得,领导认为我应该发挥模范作用,因此安排我到淮上小学支教。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2016年5月我获评特级教师。
回首这一过程,许多人的帮助我始终铭记在心,尤其是陈涛老师,她是我生命中的贵人,给予我平台和帮助。
评上特级教师后,看着我长年熬夜的母亲心疼地说:“现在可以歇歇了吧?”
怎么能歇呢?这是无上光荣,更是一种使命,热爱在这一刻已经升华。我越发地努力,享受课堂,笔耕不辍。成立名师工作室后,更是由一个人的行走变为一群人的奔跑。
各位老师,如果你对参评特级教师有向往,我的建议是:对照文件要求,多阅读、多上课、多写作,为每一次机遇全力以赴,默默地积累,野蛮地生长。
如果你再问我专业成长有什么诀窍,我想说:唯有热爱!
(作者系正高级教师、特级教师,安徽省蚌埠市教育科学研究所小学数学教研员)
《中国教师报》2025年06月18日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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