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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每天从零开始
2009-09-25  2009年09月25日  来源:人民教育

教育,每天从零开始

——记赵福庆和山东省莱州市双语学校创新教育

  ● 本刊记者 李帆

  往那儿一站,他让人想到山东莱州的石刻。

  很稳,很镇得住“场”。

  2007年,《人民教育》与山东省创新教育课题组合作,推出“创新教育”专辑,也认识了作为课题组骨干成员的他。

  他一再邀请我们到学校看看。

  可是,一所曾经的乡村学校,建校时平均年龄只有26岁、大都是中专学历的教师队伍,在短短十年的办学时间里,能出什么成绩呢?

  他激动起来,他说哎呀,我给你说一件事,我们第一批初四年级的学生,生源不好,但学生每天不仅有一小时的阳光体育时间,音、体、美课不削减,还开辟了特长课供学生选修。就这样,中考成绩在莱州市仍然是名列前茅。

  我们答应去看看。他很高兴:“到了莱州,朝着木梅花开得最红、最美的地方走,一准能找到我们学校。”

  他,就是九年一贯制的山东莱州市双语学校(以下简称“双语”)校长赵福庆。

  给予学生的教育,即使它本身被忘记了,却仍然把种子留在学生身上

  到学校的时候,正开会。该赵福庆讲话了,他不说套话,上来就给老师们讲故事。

  “一位专家参观日本一所学校,与学生闲聊。她问,班里哪位同学学习好。没想到,学生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她:你指的是哪个学科?

  “‘国文吧。’

  “‘国文的哪个方面呢?’

  “‘朗诵吧。’

  “‘你是指朗诵什么呢?’

  “‘诗歌吧。’”

  ……

  问了足足15分钟,这位专家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碰撞?”赵福庆问老师。

  他停顿了一下。老师们被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校长。

  “因为在我们的潜意识里,还是用单一的标准去衡量孩子、衡量教育。我们在无意中禁锢着学生的发展!”

  “教育是充满无限可能的生命事业。当大家都奔分数去的时候,是不是有些东西会失落?分数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我们要把学生的潜力放大。”

  2006年,赵福庆带着学校代表队参加中央电视台“金螺号”风采校园展示节目。在专家点评环节,一位专家问双语的学生:“你们都受过什么最自豪的奖励?”

  孩子们抢着说:“我被评为优秀学生。”

  “我受过计算机小能手的最高奖励。”

  “我在演讲比赛中获得第一名,老师发给我一张‘演讲小能手’的喜报。”

  “我获得过‘优秀大队干部’的荣誉称号。”

  自信飞扬、神采勃发,双语代表队获得了评委的一致好评。他们说,让每个孩子的特长与爱好都能有放飞的天地,让每个孩子的生命潜质都得到充分的挖掘——双语的这种做法,不正切合了教育的本真吗?

  正是出于这样的思考,赵福庆常常提醒教师:“办学特色至少要让80%的孩子受益,否则就不能予以承认。”

  毕竟,每个孩子都是一块特殊的材料,能雕刻成什么,塑造成什么,教育者就该帮他成为什么。

  “办学校与办企业不一样。衡量企业的好坏,我们可以看它当年的利润和各种指标。但学校不能这样,我们培养的学生,应该看他们五年甚至十年以后的发展。”

  “学校是学生思想成长之所,教育者要有长远的眼光:我们给予学生的各种教育,即使它本身被忘记了,却仍然把种子留在学生的身上。”

  “我们必须牢记,很多分数测量不出来的东西,会在学生以后的道路上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位双语学生,刚刚升入高一级学校时,成绩只是中等偏下。但只用了半年时间,这位学生就成为了班上的佼佼者,一年后又成为整个年级的优秀学生。

  学校请家长介绍经验。家长说,关键是孩子在双语就读时,思想、特长和知识都得到了发展,“没有吃偏食,苗子才能茁壮,才能有发展的后劲”,尽管“双语学校的显性指标与别的学校没有不同”,但“她隐性的东西对孩子影响大”。

  也有高一级学校不这么看,他们说双语学生尽管思维很灵活,但难管理,难组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

  说到这里,赵福庆的手,“啪”,重重拍在了沙发上,一直平稳的声音,也陡然提高:“就是这种观念束缚了学生的发展。这是教育上的一种‘犯罪’行为!”这是几天的采访中,他最为激烈的一句话。

  没有对教育的“爱之深”,哪里会有这“责之切”!

  每学期开学,赵福庆都会给教师写寄语。

  今年,他的寄语是:“你的手中有许多正在成长的生命,他们全部依赖你的指点才能成为合格的公民和更好的个人。”——这里面,有他对童年所拥有的无限可能性的敬意,也就有了双语教师对学生童年完美的成全。

  一个教学行为背后,总会有无数教育理念在支撑

  十年前刚到双语,杜钦坤就从同事那里了解到,校长赵福庆爱到教师的日常课堂去。

  她琢磨着,自己得拿出几个精彩点来。

  那时,小组合作刚刚兴起。她看了几本教案,觉得学得差不多了,就一股脑儿地用到了自己的课堂上。

  按照别人的常见做法,杜钦坤向学生抛出一个问题,然后请大家:“以小组为单位,来探讨一下好吗?”

  出乎她的意料,学生的积极性根本没有调动起来,讨论时有一搭没一搭。杜钦坤着了急,不断提醒学生:“大家互相问一问”;“你为什么这么做,要给小组成员讲一讲。”

  合作后,要请学生代表小组发言,介绍合作讨论出来的解题思路。没人举手。杜钦坤只好叫一名学生上台演示。

  “他做得对吗?”

  “对!”

  “有没有什么问题问他?”

  教室里一片沉默。杜钦坤出了一身汗:学生没有合作起来,也没有问题意识。怎么办?没辙了,只好自己上去充当这个角色:“同学,你为什么选择这种解题方法呀?”

  ……

  一节课磕磕绊绊,杜钦坤很沮丧:“优秀教案自己学了不少,说起来也头头是道。为什么实际效果会是这样?”

  是啊,这是一个好问题。

  同样的教学设计,不同的教师用起来,效果截然不同。

  教育就是这样一个越深究越让人惊奇的领域——程序的东西很好掌握,而其中的精髓,却像滑滑的泥鳅,可以若隐若现地感知,但很难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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