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一种过程,而不是结果 在提出“和悦文化”之前,严格的制度管理也曾影响了七中育才的班主任工作方式。 刚到七中育才,周利老师对班主任工作的理解是:把班管住,关键就在于学生不惹事、不调皮。 于是,周利对班级的管理“严”字当头,严格制度管理;大事小事一把抓,担心一放就乱;为了“镇”住学生,只要一走进教室,周利的脸就唬了起来。 这种状态下,师生之间的弦“绷”得紧紧的,就连一些家长也害怕周利:“咋个我一看到周老师,心里就有点‘虚’(四川话,意为‘胆怯’)呢。” 然而,张军校长上任不久,提出的两个问题,让周利为之一震。 张军的两个问题是:“教育的本质是什么?仅仅是表面的分数还是对生命的关注?”“我们的教育应给予孩子终身的幸福,可该怎样去给予学生幸福?” 用这两个问题来衡量自己的班主任工作,周利发现:自己的班级虽然成绩不错,但整个班级失去了活力,学生的发展受到了压抑。自己也工作得很辛苦,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在这样的教育生活中,师生都无法体会到教育的幸福。 如何改变这种状况? 围绕这个主题,在每周一次的班主任工作交流会上,大家经过讨论,得出结论:班级管理离不开制度,但制度建设应该是为了更好地促进人的发展,而不是为了约束人的发展。 会上,张晓梅等老师正在探索的“四人合作小组制”引起了周利的注意。 这种制度,让学生每4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小组长由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担任,以达到“学习互助”的目的。 “这种方式能不能用于班级管理呢?”周利思索着,如果把全班分成16个小组,每个小组选举出组长和副组长,并以小组为单位进行班级管理的话,不仅可以调动学生参与班级管理的积极性,而且可以培养学生的团队意识和互助精神。 刚开始,周利挑选出16名大家公认的优秀学生,让他们任小组长,自主选择小组成员。 可问题出现了,这些学生都愿意找那些成绩不错的同学结小组,最后导致各个小组间的不平衡。 经过改进,周利把全班学生按成绩和能力分成4个层次,每个小组由这4个层次的学生自由组合,坐在一起。 每学期开始,小组经过讨论,制订各自的目标;期末,再对比目标检查小组的成果。日常管理中,班委每周选择一个主题,如“纪律”、“课间操”、“作业”,来评比各个小组的表现。小组出现问题,不是老师或班干部出面,而是在小组长的带领下,小组内同学进行反思,拿出整改的意见,请全班同学监督、改进。 这种管理方式,既培养了学生的合作精神,又可以让每位同学用自己的长处,去帮助小组获得荣誉,以培养自信心和能力。更重要的是,这种方式,让班级管理从“以做事为中心”,转变成了“以帮助人的成长为中心”。 初一时,周利班上有一个成绩优秀的女孩小林(化名),连续两个学期都被同学推荐为四人小组的组长。 但是,比起其他成绩优秀的同学,小林也有缺点:集体意识不强,不爱帮助别人。英语课上,老师让同一个小组的同学对话,小林觉得对话太简单,从不与组员合作。自习课上,小林常常自顾自地完成学习任务,从不帮助组员。这样,连续两个学期,小林带领的小组,成绩都直线下降。 周利找到小林:“你是小组长,应该帮助组员进步。” 可小林不以为然:“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学习,不会学习,我怎么去帮他们?” 在周利老师看来,这可是大事。作为教育者,不能让学生在增长知识的同时,却萎缩了人格与精神的世界。 周利先和小林的家长达成了共识:“比成绩更重要的,是孩子精神的成长。”平常,只要有机会,周利就会把其他小组长如何帮助同学的做法告诉小林;家长也常常提醒小林,要学会帮助别人。 在这样的氛围里,教育就像爱与友谊一样,自然地发生了。 初二时,英语课上,周利欣喜地看到,小林主动和组员一道对话;自习课上,同组的成员有时讲话、不认真学习,小林马上就会提醒他们。 期末考试结束,小林高高兴兴地找到周利老师:“您知道吗?我们小组4个人,这次考试有3个人的成绩都上升了!” 为了让更多的同学参与管理,除了“四人小组合作制”,周利还在班级上实行了管理轮岗制:班上选出班委、队委两套班子,轮流管理班级事务;让其他同学组成群众监督岗,每周对班委、队委的工作进行监督,并公示监督结果;至于那些经常游离于班级管理的同学,周利就让他们组成“挑战者一队”和“挑战者二队”,给他们一段时间进行班级管理,向班委、队委进行“挑战”。 “教育是一种过程,而不是结果。”谈到自己现在的班级管理思路,周利说,目前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有职务,他们完成自己职责的过程,也就是成长的过程。 这样的管理方式,让学生有了发展的平台,也让周利的心不再像过去那样,时时拧得紧了。一位家长开玩笑说:“奇怪得很,原来周老师那么厉害,现在倒越来越和气了。” 初三升学考试,这个入学成绩在同年级中最差的班,重点率却达到了91%以上。 在七中育才,像周利老师这样,千方百计改善育人方式的班主任并不是少数。在很多场合中,七中育才的领导班子总是强调,班级管理不能成为制度的奴隶。只要有利于学生的发展,任何一项班级管理制度,都是可以在学校里不断生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