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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壳里有一个世界
2009-09-24  2009年09月24日  来源:人民教育

贝壳里有一个世界

  ● 张兴华

  生活在江海之滨,对这样的场景非常熟悉:每每潮水退去,人们追逐着浪花,尽情地奔跑、嬉戏。在浪花亲吻过的沙滩上,散落着无数的贝壳。也许与大海相比,它们过于渺小,以至于人们经常忽略了它们的存在。而我对这些小小的贝壳却情有独钟,常以捡拾贝壳的人自诩,我认为,这些不起眼的贝壳,蕴藏着江海的年轮与潮声。

  有贝壳的地方是大海

  想要得到贝壳,必须要让自己走向大海。让我庆幸的是,从一开始我就选择了去大海的路。至今,有两件事令我无法忘怀,也许正是这两件事的机缘,注定我以教师的身份漫步海滩。记得儿时在乡镇小学读书,一次学校里来了一群年轻人,他们是来自南通师范——张謇创办的全国第一所师范学校的新教师,讲着一口标准动听的“国语”。那时学校里年轻教师特别少,他们的出现让我眼睛为之一亮。青春的身影,扎实的功底,广丰的知识,教学的风采……蒙眬之中,我对他们产生了仰慕之情,憧憬着将来要做像他们这样的教师。这种体验日渐强烈,以至于影响了我的一生。

  还有一次,教数学的汤老师讲授“鸡兔同笼”问题。开始我很纳闷,只觉得依据笼子里鸡兔共有的头数和足数,怎么就能知道鸡、兔各有多少只呢?后来,经汤老师那么一假设,“如果笼子里的鸡都变为兔子……”我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觉得数学真神奇,特别是对点拨迷津的汤老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仰视着他,心想,长大后若能成为汤老师一样的老师那该多好啊!

  1957年,我初中毕业。正值国家经济紧缩,所有技校都不招生,几乎所有的应届毕业生都涌向师范学校。面对空前激烈的竞争,我硬是跨进了南通师范学校的大门。怀着敬畏之情,我每每漫步校园,念及张謇先生的“坚苦自立,忠实不欺”谆谆诫语。我特别留意胸前的校徽。佩戴校徽,在社会上会招来一些别样的议论,人们因为你是个师范生会投来不屑的眼光,“小教儿!”“小教儿!”然而,这枚校徽却总是被我别在醒目处,大模大样地穿走在南通的大街小巷。3年的通师生活,我如饥似渴地学习功课和专业本领。非常庆幸自己遇到了一批德高才厚的教师,他们治学严谨、素养深厚。出身语音世家的邵磐世老师说我的语音天赋好、语感强,在提高我的语言水平上倾注了不少心血。他让我听著名播音员齐越等人的播音,我能够成为学校颇有“人气”的主持人与歌手,大半的功劳应归功于邵老师。我从中体悟到诵读的美妙、歌唱的快乐。“朗诵”与“歌唱”从此成为我生活里不可或缺的内容,与我如影相随。

  走出师范大门,我踌躇满志,然而与“文化大革命”撞了个满怀。我从中学下放到小学,又从中心小学“发配”到了偏僻简陋的村小。但不管信息如何闭塞,不管条件多么落后,只要能够让我教书,能够让我和孩子们在一起,这就足够了。那段日子,我就像一位老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精心呵护着自己的田地。投入而忘情地与孩子们一起编织美丽的童话,畅游数学王国,放声纵情歌唱。一个人包揽各门学科,几乎无所不能。那段时间,尽管工作生活单调,但对于我来说,获得了宝贵的实践财富,为以后的教学奠定了最初的经验积累基础,也为我今后更加努力地追寻作了思想和意志上的准备。

  我是一片贝壳,在被人遗忘的角落,但心中自有潮声。

  捡起最初的贝壳

  南雁北归,冰雪消融。整整20年后,我四十多岁时被调入县实验小学。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了。人到中年,我憋足了劲儿,开始了第二次启航。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逝去的青春追回来,于是,我与时间展开赛跑。从那时起,我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近乎苛刻的生活节律——每晚不到12点不就寝。多少次从暮霭遍地到旭日临窗,我徜徉在书海之中,手不释卷,孜孜以求。怀着对知识的强烈渴求,在书的汪洋中采撷着。也正是从那时起,这种习惯一直让我受益至今。摘录的资料卡片足有300万字。现在想起来,即使至今我仍无多大建树,仅凭这些记录,我也可以做到问心无愧,我是用了全部的爱与忠诚从事着教育事业,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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